徐佑軍早等得不耐煩,有空就去淨慧寺,又不敢進去,又跑回教坊司這邊,像林海一樣來回跑,一眾歌姬聽說教坊司改造好了,便收拾行李準備回去,被徐佑軍告知安心住這裡。
那裡現在能住什麼人,都成戲院了。
徐佑軍林海隻帶走有戲份的人去彩排,其餘人都留下。
教坊司還在,就是樓上變包間,樓下都是一排排座位,那些格子房間都拆散了,哪裡能住人?粉白牆壁加了一根根銅管,上麵開了一個個的洞,原來房頂彩燈都不要了,顯得挺空,人在裡麵一說話就嗡嗡的回響。
靠頂端一個大舞台,後麵有化妝間。
眾歌姬簡單化妝,在舞台上開始排練。竇娥血濺白綾時林海設計一道紅綾自台頂拉下卷白綾,後麵紅燭掩映,鐘鼓齊鳴。
竇娥被斬,是演員直接被舞台後麵的黑幕淹沒。
六月飛雪是舞台頂部往下撒紙屑,並用大扇扇風,善口技的歌姬同時“呼呼”做風吹響動,不一而足。
拖了二十多天,徐佑軍本來的信心消磨得差不多了,這彩排一遍信心又回來了。哽咽道“好!好!兄弟莫怪,這竇娥的確是冤,哥哥我是個多情的,這傷心事碰到了便流淚。”
林海道“徐大哥是性情中人,怪不得大哥的,這些歌姬到淨慧寺第一日,我把《竇娥冤》給她們看,第二日她們一個個都紅眼眶來排練的。淨慧寺裡這琴笛和胡琴同那師太念經聲木魚聲糾纏一起,有師太也過來看,也是哭得眼眶紅紅的,就是那淨慧寺主持聽了也是傷心抹淚的,這是好事,這戲保準火。現在想想多少錢一張票,怎麼做到廣而告之……讓大家都知道都來看才是!”
廣而告之……
廣告!
媽的,《東京日報》每日裡為他人作嫁衣裳,孫山每日看稿都沒外快,怎麼不做廣告?
徐佑軍道“有道理,那該怎麼做?”
林海道“你去找晁迥晁大人,讓他約上司來看戲,官階越大越好,我去找朋友。至於賣票嗎,先看有誰來,估計可以演多久,這些歌姬要多少花銷我算一下,再去看外麵那些演南戲的怎麼賣我們加多少錢就差不多了。”
徐佑軍道“晁大人沒空,楊將軍死了,禮部在給他辦後事。”
林海心裡“咯噔”一下,道“哪個楊將軍?”
徐佑軍道“當然是楊延昭楊將軍。”
林海道“是他!哎,沒想到,我們有一麵之緣,想去吊唁一下,這個,囊中羞澀怎麼辦?”
徐佑軍道“你是文官,不要和武將扯一起為好。以兄弟才學,寫首詩詞祭奠就行。還是那句話,最後避嫌。”
我一個農業部小科長和一個死了的司令有什麼瓜葛?
徐佑軍又道“我還是找張詠張大人,讓他約人。”
林海道“這張詠是什麼身份肯幫禮部?”
徐佑軍道“他是原來的禮部尚書啊,還當過刑部尚書的,不然那王化基如何肯聽他的。”
原來這樣。
林海道“這張詠致仕沒有?如何對這事如此熱心?”
徐佑軍道“不瞞兄弟,這張詠在禮部呆過,知道禮部困難的,這禮部啊,除了科舉外放有點油水可以撈做小金庫,其餘哪裡有錢用?朝廷典章製度製定,我們禮部隻是行事而已,財物撥用都在三司,日子緊巴巴的,你這事兒如果成了,那禮部不得大大的油水,不過兄弟放心,我忘不了你的好處。”
林海道“楊將軍去世,晁迥晁大人忙幾天而已,為何沒空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