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重新駕馬。
寬敞的馬車內,坐著三個人。
盛知婉,商行聿。
還有一個,丟進人群中立刻不見的長相,可若忽略長相,他身上此時有種讓人無法忽略的氣度。
“您現在,可信了?”盛知婉開口。
盛琰胤苦笑著,“其實早該想到的,隻是……”他雖然是太子,卻真的被保護的太好。
無論是父皇、母後,還是太傅。
他們教導他仁愛待民,教導他仁厚為君,卻從未告訴他,原來他仁愛以待的兄弟會害他,仁厚以待的心腹會算計他!
那時人人都說他適合為帝,他自己也理所應當的認為如此,可現在再去想想,他真的適合嗎?
他連身邊人都看不透,又如何去看透更加複雜的朝局人心。
“您隻是不願意相信吧。”盛知婉垂眸。
盛琰胤閉了閉眼,又睜開:“婉兒打算怎麼處理?”
“無論我怎麼處理,您都不會插手嗎?”
“……是。”盛琰胤聲音頓了頓,原本他是想為晁海和晁秋月求情的,但若是為他們求情,即便婉兒登上那個位置,也會一直有個隱患存在。
所以,他又把自己的話吞了回去。
盛知婉到此時唇角才終於露出一抹笑,“您管好自己的人,在我需要您出麵的時候出麵,除此之外什麼都不需要做。隻要晁家沒觸碰我的底線,或許,我最終可以留他們一條性命。”
這段時日,盛知婉將盛珩送到了宋老太醫身邊學習,盛珩進步很快,宋老太醫說他對醫術有種鑽研求知的精神。
不過可惜,學醫的時間晚了些,以前看的醫書又雜,該學的不該學的都有。
但沒關係,調理調理還能用。
“好,我的人已經囑咐過,以後晁海的吩咐都需要稟過我再行處理。至於晁家,婉兒不必顧忌太多,大局為重。”
“對了,”盛琰胤說著,又從懷中取出一份名單推到盛知婉麵前:“這裡頭是我知道的晁海在接觸的一些官員。”
雖然知道以婉兒如今的底牌,完全不用擔心這些人,但他這個當父親的,總該力所能及為她做些什麼。
盛知婉倒沒拒絕:“好,我會注意。”
盛琰胤心中鬆了口氣,這時目光掃到商行聿緊緊攥著盛知婉的手,眉頭終是沒忍住跳了兩下。
多久了?
從他上馬車,這小子就牽著,當著他這個父親的麵,一點兒也不知道收斂。
盛琰胤忍了又忍,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畢竟是婉兒自己看中的人,當初婉兒最困難的時候,也是他陪在身邊。
至於自己……有什麼資格站在他麵前擺父親的譜?
這麼想著,連帶著看商行聿也順眼了。
他的人查到,商行聿手下的那些人個個將婉兒奉為主子,也就是隻有商行聿先有了這個態度,下麵的人才會如此。
這樣,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