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太監曹安應承下來,尚宮司徒蘭靜不禁麵露喜色。
她身形微顫,弱弱躬身,盈盈下拜,柔聲道:“謝過曹公公了。”
而後,她轉身麵向慶尚儀,輕聲說道:“好妹妹,明日天色初明,尚需勞煩妹妹攜著紫悅、晴雪這兩位妹妹前來,助我尋得那紫毫玉硯與先帝未竟之丹青。”
慶尚儀見說,先瞟了紫悅與晴雪一眼,又抬眼望了望曹安,似在揣度其中深意。
少頃,她對司徒蘭靜微微點頭,應聲道:“姐姐放心,明日自當前來。”
隨後,紫悅與晴雪一左一右,小心攙扶著司徒蘭靜,步出這地下藏物之所。
一行人行至外麵,舉目望去,但見天色陰沉如墨,恰似那潑墨山水,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來。那北風呼嘯,如那猛獸嘶吼,寒冷蕭瑟,吹得人衣袂飄飄,平添幾分蒼涼之色。
蕭誌見眾人已出,暗地使了個手勢。
隱匿於周圍的大內高手數十人,見此信號,似那鬼魅幽靈,悄然退去。
然當晚,蕭誌卻帶著幾名高手,暗地守在尚宮局周圍。
待回到房間,司徒蘭靜不經意間瞥了幾處一眼。
那幾處,正是大內高手藏身之所,她心中暗自冷笑,麵上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眼神中閃過一道狠厲之色。
少刻,但見司徒蘭靜輕抬玉手,纖指如蘭。那手兒方舉,不知何時,掌中竟多出個荷包來。仔細瞧去,正是紫悅日常所佩之物,紅絛翠縷,精致非常。
司徒蘭靜凝視著這荷包,發出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獰笑。
未待天色儘黑,隻見那寒霧,如鬼魅般悄然籠罩而來,似那幽冥鬼蜮的帷幕緩緩拉開。
那陰風簇擁,如那千軍萬馬奔騰呼嘯,颯颯蕭蕭,像那冤魂厲鬼淒厲哀號。沙揚塵障,天地間一片混沌,恰似那混沌初開,萬物未分。
城中之人,似有所感,隻覺一股不祥之氣彌漫開來,仿若那烏雲壓頂,大禍將至。
眾人惶恐不安,如驚弓之鳥,紛紛棄了手中之事,急匆匆往家中奔去。
便是那沿街叫賣的小販,挑擔奔走的走卒,也顧不得再吆喝生意,慌慌張張收了攤,收了貨物,如那喪家之犬,狼狽而逃。
一時間,那店鋪客棧,皆早早閉門停歇,隻聽得那門閂“哢嗒”作響,似那末日來臨前的絕望歎息。
唯有幾處,那青樓賭場,依舊人聲鼎沸,喧囂不止,恰似那不知死活的饕餮,沉醉於那燈紅酒綠之中,渾然不知外麵昏昏暗暗,黑霧迷空,大禍已然臨頭。
眼下不過申時之景,尚未至酉時,那唐浩身處院中,隻覺心中煩悶不安,坐立難寧。
往日裡,此處有梅花山莊的弟子嚴密守護,又有廠衛重重把守,固若金湯。
可如今,那梅花山莊的弟子皆已離去,廠衛也撤走了一些,隻餘下二十多人,守在廳外各門窗之處。
就連那屋頂之上,也有二三綺騎,身著勁裝,手持利刃,小心翼翼地戒備著,不敢有絲毫懈怠。
唐浩抬首觀那天色,但見暮靄沉沉,似那潑墨畫卷,將天地都染得昏暗不明。
他心中暗歎,知曉今夜幾處要地必有大戰。莫說那旎嘯,便是沈飛與韓文慶,自顧尚且不暇,哪還有餘力相助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