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推開車門的瞬間,海風裹著鹹腥氣撞進車廂,混著杜佳紅臉上未乾的淚痕,揉出一股滯澀的苦意。
他大步跨到女人麵前,眉峰擰成死結,聲音冷得像淬了冰:“你瘋了?知不知道這麼攔車有多危險?”
他伸手去拽她的腕子,指尖剛觸到布料,話就衝了出來:“要是剛才車速再快一點,你現在已經和你妹妹一樣……”
不過後半句話到嘴邊猛地頓住,餘光掃過杜佳紅慘白如紙的臉,硬生生把“躺進太平間”咽了回去。
“彆碰我!”杜佳紅猛地掙開,踉蹌著撲到後排車窗前,十指死死摳住玻璃邊緣,指節泛出青白。
眼淚砸在車窗上,暈開一小片濕痕,她對著裡麵哽咽:“餘少!求您開開門!幫我找找殺我妹妹的凶手,求您了!”
“紅小姐,我早說過,這事餘少管不了,也不該管。”
阿南耐著性子去拉她,語氣裡摻了惱怒——老板當初念著惻隱給了她一筆錢,想拉她出泥坑,哪成想她竟要賴上老板。
“嗞啦——”後車窗突然降下半截,露出餘順那張痞帥的臉,眉梢挑著疑惑:“你是鎏金時代的小紅?阿南,怎麼回事?”
“老板,她……”
“餘少!”杜佳紅搶過話頭,聲音抖得不成樣,“我不要錢,那些錢我原封不動都還您!隻求您幫我一次,幫我找到殺我妹妹的人!”
見阿南又要拉她,她膝蓋一軟,“撲通”跪在滾燙的柏油路上,額頭抵著地麵重複:“求您了,餘少……”
餘順皺眉掃了眼遠處探頭探腦的行人,再鬨下去,被人拍了照,不知道又要傳出些什麼了。
他朝杜佳紅抬了抬下巴,喉結滾了滾:“小紅,你先上車,有話上車說。”
…………
與此同時,大亞灣港口遠航物流公司的員工宿舍裡,彪子正瘋了似的往樓上衝,拳頭把金猛的房門砸得“砰砰”響,震得牆皮都似要掉渣。
房間裡,金猛正摟著個不著片縷的妖豔女人酣睡,地板上散亂著揉成團的衛生紙,兩個皺巴巴的避孕套滾在床腳,空氣中飄著劣質香水混著情欲的膩味。
猛哥!快開門!出事了!”彪子的聲音帶著哭腔,手都拍麻了。
拍門聲撞碎睡意,女人極不耐煩地翻了個身,嘟囔著:“誰啊?催命呢?”
金猛聽出是彪子的聲音,心裡咯噔一下,胡亂抓過條短褲套上,趿著拖鞋去開門。
門剛縫開,彪子就衝了進來,吼聲劈頭蓋臉:“猛哥!不好了!大鵬半島那邊下午在海邊發現一具……”
話沒說完猛地卡住——彪子眼尾掃到一個女人正毫無顧忌地當著他的麵穿內衣,吊帶滑到胳膊上,雪白的肩膀晃得人眼暈。
他喉結下意識滾了滾,硬生生把後半句咽了回去。
金猛狠狠瞪了他一眼,彎腰從散落的衣服口袋裡摸出一疊錢,沒數就塞進女人胸口:“美麗,今天有事,下次找你。”
女人捏了捏錢的厚度,立刻堆起職業笑容,踮腳在他下巴上親了口:“猛哥,剛才差點被你折騰散架咯,下次記得ca我,小妹隨叫隨到。”
她三兩下套好衣服,出門時還衝彪子拋了個媚眼,扭著腰走了。
門關上的瞬間,金猛的臉沉了下來:“說,出什麼事了?”
“下午,大鵬半島海邊發現具女屍,用麻袋套著的。”
彪子聲音發顫,額角的汗順著鬢角往下淌,“發現的人說,屍體左胸有個梅花胎記——猛哥,那妞咱們都睡過,你肯定記得那胎記,這不可能是巧合吧?”
“放屁!”金猛踹了腳床腿,“咱們拋屍的地方離大鵬半島二十多海裡,怎麼可能衝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