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醫的頭盔重重磕在艙壁上,溫熱的血線順著眉骨流進嘴角——那是天穹微波炮過載燒毀的焦糊味。
深藍麵前的屏幕突然跳出動力艙起火的警報,他發瘋般捶打著失去響應的方向舵:
&34;履帶卡死了!有東西纏住了傳動軸!&34;
&34;棄車!&34;深藍的聲音像是從水底傳來。
蜂醫看見駕駛員座椅下的液壓杆正在噴濺熒光綠液體——那是納米修複劑泄漏的征兆。
微波炮過載的尖嘯,三十噸重的戰爭機器在殉爆中化作燃燒的鋼鐵墓碑。
爆炸的氣浪比聲音來得更快,某個被激光近防係統漏掉的&34;黃蜂&34;無人機撞進車體右側,高能炸藥將三十噸重的戰爭機器掀得側立起來。
紅狼的瞳孔在瞄準鏡後縮成針尖大小,熱成像視野裡,那輛突然從沙丘後現身的&34;豹&34;3a1正以不可思議的橫向機動規避炮線。
更可怕的是對方炮塔兩側的主動防禦係統正在高頻閃爍——那是電磁裝甲充能的征兆。
&34;裝填智能攻頂彈!&34;他嘶吼的聲音帶著血腥味,威龍遞來的彈體表麵還帶著低溫存儲箱的冰霜。
\s初速出膛的瞬間,紅狼看到對方炮口同時噴出火光——這是賭命的對射。
兩發炮彈在距離各自目標三百米處突然詭變軌跡。
哈夫克坦克的炮彈在半空解體成十二枚子母彈頭,而紅狼發射的智能彈則垂直爬升至五百米高度,旋即以隕石墜地之勢俯衝。
玄武2035防禦係統的攔截彈在子母彈前方炸出破片雲,而俯衝的攻頂彈卻被&34;豹&34;3a1頂部突然展開的電磁網偏轉,在十米外炸出直徑五米的彈坑。
&34;見鬼!&34;紅狼一拳砸在火控麵板上,&34;這玩意能乾擾我們的製導彈道!&34;
駭爪跪在灼熱的沙地上組裝備用通訊器時,沙礫正在她的防彈麵罩上敲打出密集脆響。
&34;駭爪呼叫所有單位!&34;她破音的嘶吼通過車載中繼站傳遍戰場,&34;確認哈夫克軍投入的是豹3a1改型,火控係統采用量子糾纏雷達!重複,不要依賴電子瞄準!&34;
仿佛為了印證她的警告,兩公裡外某輛ztz24d的炮塔突然炸成火球。
那輛&34;絕影&34;的主動防禦係統甚至沒來得及反應,某種未知原理的炮彈直接熔穿了炮盾接縫處。
露娜的終端突然收到段破碎視頻——是某個車組乘員頭盔攝像頭最後的畫麵:駕駛艙內壁如融化的蠟燭般滴落,某種幽藍色的等離子體正在吞噬一切。
&34;深藍!&34;蜂醫的吼聲從沙暴深處傳來,他拖著反坦克導彈發射器狂奔,納米裝甲的自修複塗層在他身後拉出熒光綠的軌跡,&34;給我指引!&34;
&34;紅狼!你們左側沙丘有熱源反應!&34;她對著耳麥嘶吼,沙粒隨著聲帶震動簌簌落下,&34;是哈夫克的機動指揮車!&34;
八十米外,威龍正用液壓助力臂瘋狂轉動ztz24d的手動方向機。
5reink&39;神盾&39;腦控外骨骼作戰係統下隆起如鋼纜。
&34;再次裝填攻頂模式!&34;他額頭青筋暴跳,將智能炮彈砸進滾燙的炮膛,&34;讓這群哈夫克嘗嘗死亡的味道!&34;
紅狼的瞳孔縮成針尖大小,在手動瞄準鏡裡,那輛豹3a1的主動防禦係統正以每秒二十次的頻率掃描空域,卻對貼地飛行的攻頂彈毫無反應。
當炮彈突然垂直爬升時,他舔著乾裂的嘴唇喃喃道:&34;狩獵愉快。&34;
他發射的炮彈在&34;豹&34;3a1的電磁裝甲上炸出炫目電弧,納米修複塗層像活物般在彈著點蠕動。
但這已經夠了——露娜引導的無人機群正從雲層俯衝而下,這些掛著溫壓彈的自殺式飛行器在量子雷達恢複運作前,將用最原始的方式完成絕殺。
當第一朵蘑菇雲升起時,威龍看見沙暴突然沉寂下來。
數以萬計的磁鐵礦顆粒在高溫中結晶,化作黑紅色的雪飄落在燃燒的裝甲殘骸上。某個尚未死透的哈夫克車組成員正在用德語咒罵,聲音被麵罩變調得如同電子惡魔的低語。
威龍感覺到鼻腔開始滲血,這是三分鐘內第四次全功率射擊,ztz24d的電容陣列已經發出過載警報。
他吐出嘴裡的血痰,將最後一枚智能攻頂彈推進炮膛:&34;紅狼!其他家夥的量子雷達有盲區!&34;
紅狼的棒棒糖早不知丟在哪裡,乾裂的嘴唇滲出血珠:&34;怎麼說?&34;
&34;看它炮塔轉向頻率!&34;威龍調出作戰記錄儀畫麵,&34;每次沙暴峰值時它的反應會慢0.3秒!&34;
兩人同時看向車外遮天蔽日的沙牆。
紅狼突然咧嘴笑了,這個笑容讓他看起來像頭發現獵物的雪原狼:&34;深藍說過,阿薩拉的沙暴裡含著磁鐵礦顆粒。&34;
當&34;豹&34;3a1再次從沙幕中顯形時,紅狼沒有啟動任何火控設備。
他手動旋轉炮塔的姿態像在駕馭某種古代戰爭機器,目鏡裡的機械瞄具刻度在量子乾擾下不斷扭曲。
在沙暴撕開缺口的瞬間,他看到了對方炮塔側麵的白色十字標記——那是二戰時德國裝甲師的傳統塗裝。
&34;去死吧。&34;他輕聲說,扣下了扳機。
威龍在劇烈顛簸中鎖定了一輛正在重啟係統的豹3a1,這次炮彈精準命中炮塔座圈。
沒有脈衝裝甲的藍色電弧,沒有詭異的電磁偏轉,哈夫克坦克的炮塔在液壓係統悲鳴中緩緩歪斜,露出內部閃著電火線的駕駛艙。
威龍的手掌已經血肉模糊。
這是第七次手動裝填,低溫炮彈的寒霜混合著鮮血,在炮閂上凍結成詭異的紅白色晶體。
&34;他們來了!&34;紅狼的聲音帶著罕見的顫抖,&34;十點鐘方向,三輛同時突擊!&34;
ztz24d的納米裝甲正在發出垂死呻吟。
量子炮彈的餘波讓車體內壁爬滿蛛網般的裂紋,如同被冰封的血管。
&34;為了勝利!&34;他的咆哮與炮聲同時炸響。
失去火控指引的穿甲彈奇跡般洞穿一輛豹3a1的觀測窗,鎢芯在駕駛艙內迸發的金屬射流,將三名乘員瞬間氣化成血色蒸汽。
三百米外,幸存的ztz24d們終於組成楔形突擊隊形,車載機槍將試圖包抄的話費卡機械化步兵撕成血肉迷霧。
當第一縷陽光刺破沙暴時,紅狼的坦克率先碾過那輛癱瘓的豹3a1,複合履帶將哈夫克坦克的激光告警器碾成閃著熒光的碎片。
這場鋼鐵與沙暴的死亡之舞持續了三十七分四十二秒。
當gti的裝甲矛頭終於穿透哈夫克防線時,沙地上遍布著十三輛燃燒的ztz24d和九輛豹3a1的殘骸。
蜂醫跪在深藍身邊,用止血凝膠封住他肋間的彈片傷口,遠處幸存的坦克正在重新編組,準備向油田區發起第二輪衝擊。
而他們都不知道,更殘酷的煉獄正在四十公裡外的煉油廠等待著這些鋼鐵巨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