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布提國際機場的老航站樓,仿佛是一個曆經滄桑的老人。
它的玻璃幕牆布滿了如蛛網般的裂紋,這些裂紋像是歲月留下的傷痕,讓人不禁感歎時間的無情。
陽光透過這些裂紋,在候機大廳的地麵上投下一片片支離破碎的光斑,就像是一幅被撕裂的拚圖,顯得格外刺眼。
向放哨的gti特戰乾員互相敬禮之後,威龍用力推開那扇鏽跡斑斑的旋轉門。
伴隨著一陣嘎吱嘎吱的響聲,一股濕熱的海風撲麵而來,但很快就被空調裡散發出來的黴味所取代。
這股黴味讓人感到有些窒息,仿佛整個大廳都被一股腐朽的氣息所籠罩。
走進大廳,威龍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這裡簡直就是一個擁擠不堪的人潮海洋,各種各樣的人都聚集在這裡,形成了一幅混亂而又真實的畫麵。
有拖家帶口的埃塞俄比亞戰爭難民,他們麵容憔悴,眼神中透露出對未來的迷茫和恐懼;
有裹著頭巾的也門婦女,她們默默地坐在角落裡,似乎對周圍的喧囂毫不在意;
還有穿著褪色西裝的沙特商人,他們行色匆匆,一邊打著電話,一邊焦急地看著手表;
而最多的,還是那些成群結隊、背著大包小包的非洲勞工,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疲憊和無奈——戰爭時期,還是要努力工作,艱難生活。
“這就是東非的‘現代化樞紐’?”
烏魯魯不滿地嘟囔著,他一腳踢開擋在路中間的一個破行李箱,“連雅典的貧民窟都比這強。”
蜂醫則顯得比較冷靜,他推了推眼鏡,仔細地掃視著電子公告牌上的信息。
突然,他的眉頭皺了起來,“你們看——飛德黑蘭的航班延誤六小時。”
他轉過頭,對威龍說道,“糟糕……也門海域的季風,所有航班都停飛了——這還是沒有哈夫克空襲的情況下。”
駭爪有些懊惱地掏出手機,快速瀏覽著新聞頁麵。
她的眉頭緊緊皺起,嘴裡不停地咒罵著:
“該死,真該死!哈夫克這群混蛋,居然在南蘇丹發動了反攻!這下埃塞俄比亞邊境又要打起來了!”
然而,她的語氣突然一轉,似乎想起了什麼值得慶幸的事情,“不過嘛……我們gti在埃塞俄比亞的防線一直都很穩固,應該不會受到太大影響。”
說著,駭爪的目光落在了候機廳的一個角落裡。
那裡蜷縮著一個埃塞俄比亞難民家庭,孩子們滿臉驚恐,身上的衣服臟兮兮的,顯然是匆忙出逃時來不及收拾。
其中一個孩子緊緊抱著一個破舊的書包,仿佛那是他唯一的財產。
“看看那些孩子,”駭爪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和憐憫,“最多逃出來的時候隻來得及帶個書包。他們的未來會怎樣呢?”
就在這時,候機廳裡的嘈雜聲中,威龍的注意力被幾位坐在塑料椅上的老人吸引住了。
這幾位老人正用一種他從未聽過的古老語言低聲交談著,他們的表情嚴肅而凝重。
好像……是厄立特裡亞的方言。
威龍仔細觀察著這些老人,其中一位戴著圓形老花鏡的白發老者引起了他的特彆注意。
這位老者的膝上放著一本褪色的紅皮書,封麵上依稀可見“語錄”幾個燙金大字。
“我去那邊看看。”
威龍對同伴們說道,然後邁步走向那群老人。
當威龍走近時,老者們停下了交談,警惕地打量著這個走近的亞洲麵孔。
然而,那位戴著眼鏡的老人卻突然笑了,他用帶著河南口音的中文對威龍說道:
“同誌,你是中國人嗎?”
威龍驚訝地蹲下身:
“是的是的,我是中國人!”
“那……你從哪裡來啊?”
\"老先生中文說得真好。我們從希臘來,途經的黎波裡。\"
\"希臘?\"
老人眼睛一亮,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威龍坐下,\"不瞞你說,1972年我在雅典大學留過學。\"
他翻開那本語錄,扉頁上貼著張泛黃的照片——
年輕的非洲青年站在破敗的衛城前,身旁是幾位戴紅袖章的中國留學生。
蜂醫也湊了過來,好奇地問:
\"您怎麼……會參加中國留學項目?\"
老人摘下眼鏡擦了擦:
\"我是厄立特裡亞人民解放陣線的第一批軍官,1974年去北京受訓。\"
他的手指撫過照片,\"世界被壓迫人民的導師接見我們時說,"亞非拉人民要團結起來"……\"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弱國能夠打敗強國,小國能夠打敗大國。小國人民隻要敢於起來鬥爭,敢於拿起武器,掌握自己國家的命運,就一定能夠戰勝大國的侵略。這是一條曆史的規律。\"
就在這時,站在旁邊的一位缺了隻耳朵的老者突然用提格雷尼亞語插話進來。
眼鏡老人見狀,連忙將他的話翻譯給威龍和蜂醫聽:
“他說你們中國現在幫gti打哈夫克,就跟當年支持我們打埃塞俄比亞皇帝一樣。”
威龍和蜂醫對視一眼,彼此心領神會地交換了一下眼神。
蜂醫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聲向老人問道:
“老先生,我想問一下,厄立特裡亞戰前真的像傳聞中那麼……封閉嗎?”
老人似乎對這個問題感到有些意外,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的笑聲在安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兀,引得周圍不少人的目光都投射過來。
“西方媒體說我們是‘非洲朝鮮’?”
老人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那都是他們的一麵之詞。1993年我們獨立後,確實有過一段相對穩定和繁榮的時期,那時候我們的生活還算不錯。”
說到這裡,老人的眼神突然黯淡下來,他歎了口氣,緩緩說道:
“可是後來……戰爭,永遠是戰爭啊。”
在擁擠不堪的候機室角落裡,一個身形瘦小、身著破舊校服的小女孩,正戰戰兢兢地朝著駭爪慢慢靠近。
她的步伐顯得有些猶豫和遲疑,仿佛內心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當小女孩終於走到駭爪麵前時,她停下了腳步,抬起頭,用一雙怯生生的眼睛望著駭爪。
接著,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將半塊乾癟的麵包遞到駭爪麵前。
駭爪見狀,連忙蹲下身來,微笑著用阿拉伯語向小女孩道謝。
然後,她輕輕地接過那半塊麵包,感受著小女孩的善意和溫暖。
為了回報小女孩的好意,駭爪迅速從自己的背包裡掏出了一塊巧克力。
這塊巧克力是她在吉布提基地的自動售貨機上購買的。
雖然並不昂貴,但對於這個小女孩來說,也許會是一份特彆的禮物。
小女孩的眼睛在看到巧克力的瞬間亮了起來,她的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顯然,這塊巧克力對她來說是一種難得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