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材矮小、皮膚黝黑、看起來年紀很輕的外籍雇傭兵突然衝出隊列,激動地喊道:
“顧問閣下!我不服!為什麼我不能進入特種部隊?我也能承受最殘酷的訓練!我應該被當成軍官培養!”
他的舉動引來一陣哄笑,尤其是那些沙特本土士兵。
他的身材在普遍高大強壯的隊伍裡確實顯得格格不入。
塔裡克親王皺了皺眉,似乎覺得這有失體統。
他走上前,從口袋裡隨意掏出一遝厚厚的哈夫幣鈔票,輕蔑地甩到那個年輕士兵的頭上,鈔票散落一地。
“夠了,士兵。拿著這些錢,好好享受你在‘一般部隊’的輕鬆生活吧。那不是你該妄想的位置。”
親王的聲音帶著居高臨下的憐憫。
然而,那個年輕士兵看都沒看地上的錢,臉憋得通紅,眼神卻異常倔強。
他猛地推開身邊試圖拉他回去的同伴,徑直跑到了露娜麵前,大聲道:
“顧問閣下!我要怎麼樣才能證明自己?請您給我一個機會!”
露娜看著他,目光銳利如刀。
她沒有說話,隻是突然抬起手,用手指比作手槍,指向遠處一個隨機靶位!
幾乎在她手指出的瞬間,那個年輕士兵如同條件反射般,以驚人的速度舉起背在身後的r14步槍,幾乎沒有瞄準,憑借肌肉記憶和直覺!
砰!
子彈精準地命中了兩百米外胸靶的八環區域!
速度快,精度高!
露娜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
這反應速度和射擊基本功,確實遠超常人。
但她依舊冷靜地搖頭:
“射擊好的人很多。特種作戰不僅僅是打槍。你的體能和格鬥呢?恐怕連我手下最弱的女顧問都打不過。”
這顯然是激將法。
年輕士兵果然上當,他猛地看向站在露娜身旁的夜鶯,眼神充滿了挑戰:
“我可以試試!”
露娜甩給夜鶯一個眼神。
夜鶯點了點頭,走上前,擺出了格鬥架勢。
她雖然年紀小,身材在女性中也算嬌小,但經曆過的殘酷戰鬥賦予了她一種沉穩如山的氣質。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口哨和起哄聲。
比試開始。
年輕士兵如同獵豹般撲向夜鶯,動作迅猛而充滿野性,那是街頭和戰場搏殺中練就的功夫,毫無章法卻招招狠辣。
然而,夜鶯接受的是最係統的gti近身格鬥訓練,步伐靈活,防守嚴密,總能以巧勁化解他的猛攻。
一次次,他被夜鶯用關節技摔倒在地,或者被巧妙的擊打擊中要害部位。
但他每一次被擊倒,都像安裝了彈簧一樣,在十秒之內怒吼著爬起來,再次撲上!
他的眼神中沒有痛苦,隻有不屈的火焰!
周圍的嘲笑聲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驚訝和敬佩的沉默。
這個矮小的士兵,其頑強的意誌力遠超他的體格!
終於,在一次近乎兩敗俱傷的纏鬥中,他硬吃了夜鶯一記重擊,同時用頭槌狠狠撞中了夜鶯的腹部,趁她劇痛彎腰的瞬間,用儘全身力氣將她摔倒在地!
他自己也踉蹌著幾乎站不穩,但卻死死地壓住局麵,心中默數了十下!
十秒過後,夜鶯沒有掙脫。
“吼——!”
周圍瞬間爆發出猛烈的歡呼聲和掌聲!
無論是沙特兵還是外籍兵,都被這矮個子士兵展現出的驚人意誌和拚勁所折服!
深藍第一時間衝上去,小心地扶起臉色有些發白的夜鶯。
夜鶯揉了揉疼痛的腹部,卻朝著搖搖晃晃站著的矮個子,真誠地豎了一個大拇指。
露娜走到他麵前,看著他氣喘籲籲、渾身塵土卻眼神發亮的樣子,終於開口:
“名字?來曆?”
年輕士兵挺起胸膛,儘管還在劇烈喘息,聲音卻異常清晰,仿佛要將自己的存在鐫刻進這片陌生的沙漠:
“報告顧問!易普拉欣·哈姆紮·阿布·巴克爾!今年剛滿18歲!來自加沙地帶!”
他的聲音起初高昂,但隨即低沉下去,每一個單詞都像是從記憶的廢墟中艱難挖掘而出,帶著刻骨的傷痕與硝煙的氣息:
“我出生在加沙城下的地道裡,顧問閣下。不是醫院,不是家,是黑暗、潮濕、擠滿了恐懼和祈禱聲的地道。我的第一聲啼哭被爆炸的回音淹沒。童年記憶裡沒有陽光沙灘,隻有無人機永恒的嗡鳴、警報的尖嘯、以及牆壁的震顫和倒塌的轟鳴。”
“我的父親,哈姆紮,是個普通的教師,他在廢墟裡給孩子們上課,教我們字母和尊嚴。我10歲那年,他去救被困在學校下的學生……一顆炸彈……他們什麼都沒找到。”
他的聲音哽了一下,但迅速被一種冰冷的堅硬覆蓋。
“母親法蒂瑪,靠著微薄的援助和驚人的韌性養活我和兩個妹妹。她總說,知識是唯一的出路。但出路在哪裡?”
他苦笑了一下,笑容裡全是苦澀。
“我12歲那年,一場針對所謂‘高價值目標’的空襲,波及了我們避難的居民樓……整棟樓塌了。我和妹妹們被埋在下麵……我僥幸爬了出來,拚了命地挖……挖出來的,隻有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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