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時間仿佛凝滯。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幽暗的洞口死死攫住。三名元嬰修士不約而同地釋放神識,試圖刺探洞內隱秘。然而洞口彌漫的森寒之氣,如同億萬根淬毒冰針,瞬間將三人神識刺得劇痛倒卷而回!
當最後一縷森白寒氣如倦鳥歸巢般沒入洞中,一個平靜的男子聲音穿透虛空,清晰地在每個人耳畔響起:
“寧道友,久違了。”
話音未落,一道淡青色的飛虹自洞口掠出,瞬息間已落在三名元嬰修士麵前。原本又急又怒的蕭晴兒看清來人,眼中陡然爆發出狂喜:“夜封前輩!”
蕭若拙並未回頭,隻是抬起右手,掌心向後,做了一個簡單的手勢——接下來的事,交給我。
寧不二瞳孔驟縮!眼前之人,正是當年那個當眾讓他顏麵掃地的客卿長老夜封!雖然剛才寒氣倒灌的異象頗為駭人,但此刻蕭若拙身上散發的氣息,分明仍是結丹期!寧不二心頭大定,嘴角扯出一絲譏誚:“夜道友,當真是‘久違’了!這些年寧某在秘境中苦苦搜尋道友蹤跡,想好好‘敘敘舊’,不想道友竟龜縮在此,修煉什麼獨門秘法?哈哈哈……”他放聲大笑,眼中卻殺機凜冽。方才他已暗中傳音兩名同伴:今日必殺夜封!至於蕭晴兒,自然也不能留活口!
“寧道友,”蕭若拙聲音依舊平淡,“看在同屬天水穀的情分上,帶著你的人,立刻離開。我既往不咎。否則…..…”他頓了頓,目光似笑非笑地掃過寧不二。
“否則怎樣?”旁邊那壯碩如山的元嬰修士搶先嗤笑,“否則你一個結丹小輩,還想殺了我們三個元嬰,獨占這靈草園不成?”
“我閉關前,便見這位老丈在此辛勤培育靈草。此乃老丈之物,夜某還不至於如三位這般下作,行那強盜行徑。”蕭若拙語帶冰渣。
“小小結丹,也敢狂吠!真是找死!”壯碩修士怒極反笑,狂笑聲中,毫不掩飾的殺意如實質般壓向蕭若拙。
蕭若拙卻無視了他,目光轉向一直沉默的女修慕容婉:“這位仙子,也如此認為麼?”
慕容婉被這突如其來的詢問弄得一怔。一股難以言喻的直覺攫住了她——眼前這人,絕非表麵修為那般簡單!她遲疑片刻,終是歎息道:“若這位道友及身後眾人願立下血誓,永不泄露今日之事,慕容願儘力勸說木道友和寧道友……”
“我不同意!”寧不二厲聲打斷!
“老子也不同意!”壯碩修士木魁雙臂環抱,陰冷附和。
“很好,”蕭若拙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你們二位,便死吧。”
話音落下的刹那,一股無法抗拒的恐怖力量憑空而生!寧不二、木魁、慕容婉三人如同被無形巨手扼住咽喉,毫無反抗之力地被淩空提起,懸於十數丈高的虛空!
“呃啊!”三人臉上瞬間被恐懼吞噬!肉身瘋狂掙紮扭動,卻如同陷入萬丈泥潭的螻蟻,越是掙紮,那股擠壓周身的巨力便越是恐怖!五臟六腑仿佛被無形大手狠狠揉搓,徹底移位!
緊接著,絲絲縷縷淡青色的森寒之氣憑空湧現,如附骨之疽纏繞上寧不二和木魁的手臂。可怕的一幕發生了——兩人的手臂肉眼可見地急速冰結、凝固,隨即“哢嚓”一聲脆響,如同琉璃般碎裂成冰渣!寒流毫不停歇,再次將其覆蓋、冰凍、碎裂……如此循環往複,不過一個呼吸,兩人的雙臂竟已徹底消融!
“不——!”絕望的尖嘯中,兩團拳頭大小、通體血紅的元嬰猛地從二人天靈蓋衝出!元嬰靈動迅捷,試圖從寒氣的縫隙中遁逃。
就在這時!
“鐺——!”
一聲仿佛來自太古洪荒的悠遠鐘鳴響徹天地!方圓百丈的虛空陡然被一張遮天蔽日的淡紅色巨網籠罩,其上符文流轉,散發出禁錮空間的恐怖波動!
“等的就是你們元嬰離體。”蕭若拙的聲音冰冷如九幽寒風,“否則被我的寒獄真火焚滅,豈不可惜?”方才小試牛刀的《寒獄真經》手段,威力遠超預期!
“噗!噗!”兩聲沉悶的爆響,寧不二和木魁殘存的肉身在空間巨力下被擠壓成兩團猩紅的血霧齏粉,瞬間被那淡紅巨網貪婪吸收,化為滋養陣法的養分。
“砰、砰”兩個血色元嬰眼見逃生無望,發出淒厲怨毒的尖嘯,悍然選擇了自爆!然而足以夷平山嶽的狂暴能量,卻被幻殺陣內流轉的空間之力死死壓製、消弭,隻如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微不足道的漣漪。
幻殺陣內風雲突變!無數扭曲哀嚎的孤魂虛影從陣紋中蜂擁而出,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食人魚,瘋狂撲向空中那兩團因自爆而逸散的元嬰本源靈光!淒厲的撕咬咀嚼聲令人毛骨悚然,不過片刻,那蘊含磅礴能量的元嬰之靈便被吞噬殆儘,點滴不存。
蕭若拙撤去慕容婉周身的空間禁錮,走到這位麵如死灰的女修麵前,聲音聽不出喜怒:“念在你尚有幾分良知,說了幾句公道話,今日我不殺你。但今日所見所聞,最好爛在肚子裡。否則...…你當知後果。”無形的壓力如巨山懸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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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婉親眼目睹同伴形神俱滅,本已萬念俱灰。此刻劫後餘生,她渾身一顫,毫不猶豫地躬身行大禮,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多…多謝前輩不殺之恩!百花宗慕容婉以道心立誓,今日之事,絕不外泄半字!”說罷,她化作一道流光,頭也不回地倉惶遠遁。
蕭若拙望著那道消失在天際的遁光,心中了然:“倒是個聰明人。自報家門,便是以宗門存續為質,表明守口如瓶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