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森踩著積雪推開酒吧木門時,盧卡斯正把欺辱服務生的醉漢按在吧台上,威士忌混著血從那人扭曲的鼻梁滴落。
“聖誕快樂。”盧卡斯甩甩手腕冷笑,“需要我教你怎麼尊重人嗎?”
半小時後,他們駕車駛入暴風雪中的山路。後座放著一尊剛拍下的古董聖母像——慈眉低垂,漆金剝落處卻露出森然黑鐵。
“你本可以隻報警。”艾莉森瞥過後視鏡裡追蹤的三輛越野車。
“當豺狼嗅到善良的味道,”盧卡斯猛打方向盤拐進廢棄隧道,“它們隻會想撕碎你。”
隧道深處竟亮著煤油燈。一個穿鐵路製服的獨眼老人攔下車:“最後一班‘界線列車’,不上就等死吧。”
隧道儘頭,一列蒸汽火車嘶鳴著噴出猩紅火星。車票是兩枚生鏽的銅鈴鐺,刻著:
“忍一分,地獄近一尺”
1號車廂:掠奪者之籠
醉漢的同夥持刀逼近,卻在觸碰艾莉森瞬間慘叫倒地。他們的手與錢包熔接在一起,紙幣邊緣變得刀片般鋒利,隨呼吸切割皮肉。
規則浮現車窗:
“我不掙,不代表你可搶”
3號車廂:謊言沼澤
貴婦哭訴兒子重病乞求捐款,盧卡斯剛遞出鈔票,沼澤般的絨毯便吞噬他右腿。艾莉森拽住他冷笑:“癌症?你兒子昨天還在賭場輸光我的善款!”貴婦尖叫融化,露出滿嘴金牙的骷髏。
車窗血字:
“我能理解,不代表我可接受”
5號車廂:得寸進尺絞架
親戚們圍著艾莉森索要聖母像:“你忍心看伯父破產嗎?”“不給就是不孝!”繩索隨哀求聲勒緊她脖頸。她突然掰斷聖母左臂——露出的黑鐵劃破指尖,血濺上契約:
“我讓步了,不代表你可得寸進尺!”
繩索反纏住親戚們,將他們吊成搖晃的聖誕裝飾。
車頭祭壇上,獨眼老人剝下人皮,露出由無數契約書拚貼的軀體:“歡迎來到‘邊界法庭’,原告是你吞下的委屈!”
千百道黑影從車廂湧出——
被艾莉森辭退卻造謠的助理
冒領她創意的上司
騙光祖母遺產的堂兄
黑影齊誦:“她善良!她該忍!”
盧卡斯突然砸碎銅鈴鐺:“判詞錯了!”
鈴鐺碎片割開他的掌心,血在祭壇繪出古老符文。艾莉森舉起黑鐵聖母臂:
“我的善良——”鐵臂捅進契約軀體,
“——是留給人的!”
契約軀體崩裂處,鑽出白骨嶙峋的巨手抓向她:“你怎敢反抗!”
“因為我長記性了。”艾莉森扯斷頸鏈,串著騙徒金牙的鏈子抽向巨手——
啪!金牙嵌入骨縫炸開,火焰沿著契約書蔓延。
“退!”盧卡斯的血符印上她後背,“劃清界線!”
艾莉森以鐵臂為筆,在火中劃出血紅疆界:
“越此線者——”
鐵臂插進祭壇核心,
“——死!”
列車在雪原崩解成灰燼。艾莉森站在晨光中,將燒剩的契約殘片撒向狂風。
“規則改寫完了?”盧卡斯包紮著流血的手掌。
她舉起聖母像——菩薩低眉依舊,但斷裂處露出金剛怒目的黑鐵獠牙:
“從今往後,我的善良帶刀。”
雪地上,一道熔鐵畫出的界線隱隱發光。越界的雪片在觸及光芒時,瞬間汽化。
三個月後,騙過艾莉森善款的堂兄在法庭昏倒,醫生在他心室發現嵌著金牙的契約碎片。
盧卡斯在廢墟找到半本燒焦的《界線之書》,扉頁寫著:
“菩薩心腸是天賦,金剛手段是必修課”
平安夜,艾莉森把黑鐵聖母像立在公寓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