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褪色的冬青_聖誕詭異錄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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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褪色的冬青(1 / 1)

壁爐裡的火焰劈啪作響,將艾莉森的影子拉得在聖誕掛毯上扭曲變形。她盯著盧卡斯遞來的熱紅酒,肉桂的甜香裡摻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鐵鏽味——就像去年聖誕夜,他在聚會上笑著為她擋酒時,袖口沾著的那點暗紅。

“嘗嘗?”盧卡斯的聲音裹著暖意,羊毛圍巾襯得他睫毛上的雪粒像碎鑽,“今年特意多加了豆蔻,你說過喜歡這味道。”

艾莉森指尖觸到玻璃杯壁的瞬間,掛毯上的冬青圖案突然模糊了。那些翠綠的葉片在火光中褪成灰黃,鮮紅的漿果滲出深色液珠,像極了三天前她在閣樓發現的那本舊相冊裡,被塗抹掉臉的女人嘴角的血跡。

“怎麼了?”盧卡斯前傾身體,壁爐火光在他瞳孔裡跳躍,“還是不喜歡肉桂?我就說該聽你的——”

“你去年說過討厭豆蔻。”艾莉森打斷他,聲音比預想中更冷。她記得很清楚,去年聖誕他摟著新認識的女伴,在露台抱怨豆蔻的味道像“過期的藥片”。

盧卡斯的笑容僵了半秒,隨即被更深的暖意覆蓋:“人總會變的,不是嗎?就像你現在喜歡的雪鬆香水,以前明明說聞著像棺材板。”

掛毯突然劇烈晃動起來,沒釘牢的邊角掃過艾莉森的後頸,帶著刺骨的寒意。她猛地回頭,隻看見壁爐裡爆出一串火星,而盧卡斯正慢條斯理地轉動著酒杯,酒液裡倒映的他,嘴角咧開的弧度比臉上的笑容大得多。

“其實我今天來,是想還給你這個。”艾莉森從手袋裡掏出個小盒子,天鵝絨表麵沾著的銀線在燈光下閃閃爍爍——這是盧卡斯上周“遺失”的袖扣,她在閣樓地板的裂縫裡找到的,背麵刻著的縮寫不是他的名字,而是相冊裡那個女人的。

盧卡斯的手指在酒杯柄上捏出泛白的指節。窗外的風雪突然變大,將玻璃窗拍得咚咚作響,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抓撓。他沒去接盒子,反而從聖誕樹下拎出個包裝華麗的禮盒:“先拆禮物,老規矩。”

絲帶解開的瞬間,艾莉森聞到了濃重的黴味。禮盒裡沒有預想中的珠寶或香水,隻有一遝泛黃的信紙,最上麵那張的字跡扭曲得像蟲子:“他說喜歡冬青的顏色,可我的指甲再也染不紅了。”

壁爐的火焰驟然熄滅,刺骨的寒風從煙囪灌進來,卷著灰燼撲在兩人臉上。黑暗中,艾莉森看見盧卡斯的眼睛在發光,像狼在雪夜裡的瞳孔。

“你果然找到了。”他的聲音不再有暖意,圍巾滑落露出脖頸上的淡紅色勒痕,“就像我說的,人總會變的——包括喜歡的人,和殺人的手法。”

掛毯徹底掉落在地,露出後麵斑駁的牆皮,上麵用暗紅顏料寫滿了日期,最新的那個正是今天。艾莉森抓起桌上的拆信刀,才發現刀柄上刻著的名字,和她自己的筆跡一模一樣。

風雪拍碎了最後一塊窗玻璃,帶著冬青的腐臭味灌進房間。盧卡斯的身影在黑暗中逐漸模糊,隻剩下那杯熱紅酒還亮著詭異的紅光,酒液裡浮起的,是她自己被割破的指尖滴落的血珠。

拆信刀劃破掌心的刺痛讓艾莉森猛地回神,血珠滴在信紙褶皺裡,竟順著字跡的溝壑滲成了暗紅色的溪流。她突然想起閣樓那本相冊的扉頁,也有這樣蜿蜒的痕跡,當時隻當是年代久遠的水漬。

“疼嗎?”盧卡斯的聲音從黑暗中飄來,帶著一種近乎溫柔的殘忍。壁爐裡的火星徹底熄滅,隻有窗外雪光映著他半邊臉,另一隻眼睛隱在陰影裡,像藏著某種爬行生物。

艾莉森攥緊流血的手後退,後腰撞到聖誕樹的金屬支架,掛滿的鈴鐺發出刺耳的脆響。那些包裝精美的禮盒在晃動中墜落,摔開的紙盒裡滾出的不是禮物,而是一束束乾枯的冬青——葉片邊緣泛著焦黑,漿果硬得像石子,和閣樓木箱裡那些用報紙裹著的東西一模一樣。

“你在閣樓找了多久?”盧卡斯緩步靠近,羊毛大衣下擺掃過散落的禮盒,“從發現我‘遺失’的袖扣開始?還是更早,從聞到閣樓地板縫裡的黴味時?”

艾莉森的後背抵住冰冷的牆壁,指尖摸到掛毯掉落處的牆縫,裡麵嵌著的硬物硌得指骨生疼。是那本被她藏起來的相冊!她趁盧卡斯彎腰撿拾禮盒的瞬間,反手摳出相冊抱在懷裡,封皮上的燙金字母在雪光下泛著冷光,正是那個女人的名字:伊莎貝拉。

“她也喜歡豆蔻。”艾莉森突然開口,聲音因恐懼而發顫,卻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清明,“相冊裡有張她在廚房的照片,台麵上擺著豆蔻粉,旁邊的日曆圈著聖誕節。”

盧卡斯的動作頓住了。雪光恰好照亮他脖頸上的勒痕,那形狀和相冊裡伊莎貝拉頸間的淤青驚人地相似。“你不該翻彆人東西的,艾莉森。”他直起身,陰影徹底籠罩住她,“就像你不該記得我討厭豆蔻,不該發現我袖口的血跡,更不該——”

他的話被突然響起的門鈴聲截斷。急促的叮咚聲在死寂的房間裡回蕩,像某種催命符。盧卡斯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轉身衝向玄關的瞬間,艾莉森瞥見他後頸露出的皮膚,有幾道平行的抓痕,和相冊最後一頁那片被撕掉的照片邊緣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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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開門!”艾莉森尖叫著撲過去,卻被盧卡斯甩開撞在聖誕樹上。裝飾用的冬青枝插進她的掌心,尖銳的刺尖帶著熟悉的鐵鏽味。她看著盧卡斯握住門把手的背影,突然想起那些信裡的句子:“他總在聖誕夜開門,以為是我回來討禮物……”

門開的瞬間,寒風裹挾著雪片灌進來,卻沒有預想中的訪客。隻有一個被凍得硬邦邦的包裹躺在門墊上,包裝紙印著冬青圖案,緞帶係成的蝴蝶結上沾著幾根灰白的頭發。

盧卡斯彎腰去撿的瞬間,艾莉森終於看清包裹上的寄件人姓名——那是用暗紅色墨水寫的,和她掌心流出的血一模一樣:伊莎貝拉。

“是她送的禮物。”盧卡斯轉過身,臉上竟露出孩童般的期待,他撕開包裝的動作急切又顫抖,“我就知道她會回來的,她說過最喜歡聖誕……”

包裹裡滾出的東西讓艾莉森胃裡一陣翻湧。那是一隻斷手,指甲塗著鮮紅的指甲油,無名指上戴著的銀戒指,和她此刻攥著的拆信刀刀柄花紋完全一致。而斷手的掌心,用刀刻著一行字:

“今年換你當冬青。”

壁爐的煙囪突然傳來重物墜落的悶響,有黏膩的液體順著磚石縫隙滲出來,在地麵彙成小小的溪流,漫過那些乾枯的冬青漿果時,竟讓它們重新染上了詭異的鮮紅。

斷手滾落在地的瞬間,艾莉森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無名指上的刺痛讓她猛地低頭——自己的銀戒指不知何時竟和斷手上的那隻變得一模一樣,戒麵內側刻著的“冬青”二字正滲出細密的血珠。

“你看,她還記得約定。”盧卡斯的聲音帶著詭異的雀躍,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捧起斷手,指腹摩挲著那行刻字,“每年聖誕都要有冬青,這是我們的規矩。”

閣樓突然傳來木板斷裂的脆響,像有人在上麵拚命跺腳。艾莉森想起三天前推開閣樓門時的場景:積灰的地板上散落著褪色的聖誕裝飾,牆角的鐵箱裡堆著十幾束乾枯的冬青,每一束都係著不同款式的絲帶——就像她現在手腕上這條,盧卡斯今早“驚喜”送上的禮物。

“她在上麵等急了。”盧卡斯站起身,斷手在他掌心詭異地蜷縮了一下,“去年你沒來,她鬨了一整晚,把閣樓的地板都刨出了洞。”

艾莉森的目光掃過盧卡斯的袖口,那裡果然有新鮮的劃痕。她突然明白為什麼每次靠近閣樓,總能聞到若有若無的腐味——不是來自灰塵,而是來自那些被冬青根須纏繞的、藏在地板下的東西。

樓梯吱呀作響,盧卡斯抱著斷手走在前麵,羊毛大衣下擺掃過台階時,帶起幾片乾枯的冬青葉。艾莉森攥緊拆信刀,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樓梯轉角的鏡子裡,她看見自己的影子後跟著個模糊的輪廓,長發垂落的弧度和相冊裡的伊莎貝拉一模一樣。

“到了。”盧卡斯推開閣樓門,積灰的空氣裡突然飄來濃鬱的豆蔻香,比樓下那杯熱紅酒的味道強烈百倍。牆角的鐵箱敞開著,裡麵的冬青不知何時變得翠綠飽滿,鮮紅的漿果在月光下閃著油亮的光澤,像一顆顆凝固的血珠。

“她就喜歡這樣。”盧卡斯將斷手放進鐵箱,那些冬青突然劇烈晃動起來,根須破土而出,在地板上蜿蜒成詭異的圖案。艾莉森看清了圖案的形狀——是無數個重疊的日期,最新的那個用鮮紅的漿果拚出:12月25日。

“你看,今年的冬青長得最好。”盧卡斯轉過身,臉上沾著不知何時沾上的紅漿果汁液,“就像你說的,人總會變的,冬青也需要新鮮的養分。”

鐵箱裡突然傳來指甲刮擦金屬的聲音,艾莉森這才發現箱底鋪著的不是稻草,而是疊得整整齊齊的衣物——去年聖誕聚會上那個女伴穿的米白色長裙,袖口還沾著盧卡斯說過的“過期藥片”味的豆蔻粉末。

閣樓的天窗突然被狂風撞開,雪片夾雜著冰粒砸進來,落在艾莉森的後頸。她猛地回頭,看見天窗玻璃上印著張模糊的臉,嘴角淌著暗紅的液體,指甲正順著玻璃往下劃,留下一道道血痕。

“她在催你了。”盧卡斯的聲音貼在耳邊,帶著冰冷的呼吸,“每年都要有一個‘冬青’留在閣樓,去年是她,今年——”

艾莉森揮起拆信刀的瞬間,鐵箱裡的冬青根須突然暴起,像毒蛇般纏上她的腳踝。她摔倒在地的同時,看見鐵箱深處露出半截腐爛的手腕,無名指上的銀戒指和她手上的這隻,在月光下映出同樣的血光。

盧卡斯的笑容在陰影裡變得模糊,他彎腰撿起掉落的拆信刀,刀柄上艾莉森的名字正被滲出的鮮血逐漸覆蓋,取而代之的是兩個猩紅的字:伊莎貝拉。

“彆害怕。”他的聲音溫柔得像在哼唱聖誕歌謠,“你看這些冬青多漂亮,它們會永遠記得你——就像記得所有來過這裡的‘豆蔻年華’。”

根須纏上脖頸的瞬間,艾莉森終於聞到了那股鐵鏽味的來源。不是盧卡斯袖口的暗紅,也不是漿果的汁液,而是從自己喉嚨裡湧上來的、混雜著豆蔻香的鮮血。閣樓的鏡子裡,她看見自己的臉正在被一點點塗抹掉,隻剩下嘴角那抹和相冊裡的女人如出一轍的、暗紅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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