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是成長的加速器」
但有些恐懼,無法獨自消化。有些真相,需要另一個人的溫度來確認並非瘋狂。
“那不是巧合,對不對?”艾莉森輕聲問,聲音裡的顫抖慢慢被一種冰冷的確定取代。
盧卡斯轉過頭,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驚人,裡麵燃燒著壓抑的怒火和一絲…絕不認輸的狠勁。
“狗屁巧合。”他吐出幾個字,“那玩意兒在給我們‘播報’。地下室裡還有彆的東西。”
他晃了晃手機,電量標誌已經泛紅。
“電不會來了,信號也不會有了。指望不了任何人。”
他站直身體,看向艾莉森,不再是那個吵鬨的鄰居,而像一個被迫從荒野裡召回的戰士。
“喂,”他說,“你想知道三年前你祖母發生了什麼?我想知道我哥在哪。答案看來都在這個該死的‘聖誕禮物’裡。”
「保持野生力」
彆被世俗框架馴化。當常規失效,邏輯崩塌,隻能依靠最原始的本能和直覺。
窗外的雪,似乎下得更急了,無聲地埋葬著一切。
而寂靜深處,那令人牙酸的鈴鐺聲,似乎又開始隱隱作響…
手機屏幕的最後一點紅光,像垂死之人的喘息,掙紮了幾下,徹底熄滅。
黑暗如同厚重的絨布,猛地壓了下來,隔絕了窗外雪地那點可憐的灰光。呼吸聲在絕對寂靜中被無限放大,咚咚的心跳敲打著鼓膜。
那隱約的鈴鐺聲,在手機熄滅的瞬間,似乎清晰了一刹那,隨即又隱沒於死寂,仿佛隻是聽覺在極端恐懼下的錯覺。
「柔軟比鋒芒更有力量」
但在絕對的未知麵前,柔軟隻會被撕裂。艾莉森死死咬住下唇,嘗到一絲鐵鏽味,用疼痛強迫自己思考。盧卡斯在她身邊,像一頭繃緊的豹子,她能感受到他肌肉的震顫,不是害怕,而是某種被壓抑的、亟待爆發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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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彆的光嗎?”盧卡斯的聲音壓得極低,氣流擦過她的耳廓。
“臥…臥室,床頭櫃,可能有應急燈…”艾莉森的聲音乾澀,“還有…蠟燭。”
“走。”
沒有多餘的字。盧卡斯的手再次抓住她的手腕,不是拖拽,而是一種帶著指引的堅定。兩人摸索著,憑借記憶在漆黑的公寓裡移動。家具的輪廓在黑暗中變得陌生而充滿威脅,仿佛隨時會撲過來。
每一聲輕微的磕碰,都讓心臟驟停。
終於摸到臥室,艾莉森顫抖著手拉開抽屜,碰到了冰冷的塑料外殼——謝天謝地,應急燈還在。她胡亂按著開關,啪嗒一聲,一道微弱但穩定的白光刺破黑暗,照亮了方圓幾尺的空間。
光線下的彼此,臉色都蒼白得嚇人。
盧卡斯迅速掃視房間,目光落在梳妝台上的半包蠟燭和火柴上。他抓過來,嗤啦一聲劃亮火柴,跳躍的火苗短暫地驅散了更深沉的寒意,將兩人的影子投在牆上,拉長、扭曲。
燭光比應急燈更暖,卻也更搖曳,讓陰影活了過來。
“那台錄音機,”艾莉森借著光,看向盧卡斯,“你說還有彆的東西?”
盧卡斯點頭,眼神銳利地回想:“玩偶後麵,陰影裡,堆著一些舊盒子。其中一個,露出了照片的一角。”他頓了頓,“很像…我哥以前用的那種旅行箱的款式。”
而幾乎同時,艾莉森也想起了什麼:“錄音機旁邊…地上好像有張紙,被灰塵蓋著,但我看到一點花紋…像是我祖母舊聖經裡夾著的書簽。”
「在破碎處生出花朵」
接受事與願違是必修課。但此刻,事態早已超出“願違”的範疇,直逼噩夢。然而詭異的線索本身,也成了黑暗中唯一的花莖,猙獰,卻指向某個源頭。
兩人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決意。折返地下室是唯一的選擇。恐懼依舊冰冷刺骨,但一種更強烈的、關於真相的渴望,混合著對親人的執念,開始艱難地破土。
他們舉著蠟燭和應急燈,再次走向那扇防火門。
門把手冰冷刺骨。
盧卡斯深吸一口氣,猛地推開。
咯吱——
門軸摩擦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刺耳。地下室的腐臭氣息更濃鬱了,還夾雜著一股…奇怪的甜腥味。
燭光搖曳,勉強照亮下方。那詭異的麋鹿玩偶停止了晃動,歪倒在一旁,腦袋扭成一個更加詭異的角度,玻璃眼珠反射著微弱的光,仿佛在嘲笑。錄音機沉寂著,像一具黑色的棺材。
盧卡斯率先走下,艾莉森緊跟著,燭火在她顫抖的手裡投下晃動的光圈。
他徑直走向玩偶後的陰影,挪開幾個空紙箱,一個陳舊破損的旅行箱果然躺在那裡。箱蓋上貼著一個褪色的貼紙——一艘帆船,盧卡斯記得很清楚,是他小時候送給哥哥的。
而艾莉森則蹲在錄音機旁,吹開厚厚的灰塵,撿起了那張紙。確實是一片壓花的書簽,散發著淡淡的黴味,但上麵還有用褪色墨水寫下的、娟秀卻淩亂的字跡——是祖母的筆跡!
「…雪是假的,是它們的繭…鈴鐺響時,不要看窗外…它們在找…懺悔者…」
字跡在這裡中斷,被一大塊暗褐色的、像是乾涸已久的汙漬汙染。
盧卡斯嘗試打開旅行箱,搭扣早已鏽死。他失去耐心,低吼一聲,猛地用腳踹向鎖扣!鏽蝕的金屬斷裂,箱蓋彈開。
裡麵沒有衣物,隻有一堆雜亂的東西:幾張模糊的風景明信片、一個空水瓶、還有…
一遝照片。
最上麵一張,是盧卡斯哥哥的笑容,背景是某個積雪的森林,但他的一半身體似乎被什麼陰影籠罩,顯得極不自然。而照片一角,隱約有一個模糊的輪廓,像是…一個掛著鈴鐺的麋鹿輪廓?但那麋鹿的姿態,僵硬得像提線木偶。
盧卡斯的呼吸驟然加重。
就在這時——
叮鈴鈴鈴——!!!
不是從錄音機傳來,而是直接從他們頭頂上方,從公寓樓的外麵,猛地炸響!
尖銳、急促、瘋狂!比地下室的鈴聲更具穿透力,仿佛無數個生鏽的鈴鐺在同一時刻被劇烈搖動,帶著一種宣告般的惡意。
艾莉森尖叫一聲捂住耳朵。
盧卡斯猛地抬頭,望向通往一樓的樓梯方向。
燭光劇烈晃動。
應急燈的白光掃過旅行箱內部,盧卡斯看到,在照片底下,壓著一把老舊的、沾著暗紅色鏽跡的獵刀。
而窗外的雪,不知何時,下得更密了。那些飄落的雪花,在瘋狂鈴聲的伴奏下,看起來仿佛不再是柔軟的白色,而是…細密的、灰白色的蠕蟲之雨。
成長提示浮現:「你摔過的跤,都是未來的台階」
成長從不是勻速上升的曲線。此刻,他們正墜向一個遠超想象的深淵。這深淵itsef,就是台階。而台階之下,等待他們的,是腐朽的馴鹿,還是血親的真相?
鈴聲中,似乎開始夾雜著細微的、仿佛許多人在同時低語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
盧卡斯一把抓起那把獵刀,刀柄冰冷粗糙。他看向艾莉森,眼中不再是單純的憤怒或恐懼,而是一種破釜沉舟的狠厲。
“它們來了。”他聲音沙啞,“選吧。是躲在這裡等著被找到,還是…”
他沒說完,但艾莉森懂了。
她攥緊了手中染著汙漬的書簽,祖母的警告仿佛在耳邊重現。
她看向盧卡斯,又看向那通往瘋狂鈴聲的樓梯。
緩慢地,點了點頭。
最高級的成熟,是知世故而不世故。而最極致的生存,是知恐懼而不畏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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