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們三人吃酒、談話的當口,隻聽得“噔噔噔噔”一陣雜亂的樓梯聲響,緊接著又上來幾個氣勢洶洶的大漢。
為首的一人身形高大壯碩,猶如一座巍峨的小山,身著一襲黑色勁裝,那布料緊緊地繃在他結實的肌肉上,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撐裂開來。他的臉龐猶如被歲月的利刃雕琢過一般,線條剛硬,透著幾分冷峻與凶悍。尤其是那隻獨眼,猶如深邃的寒潭,深不見底,在眼眶中散發著淩厲而冷冽的光,讓人望而生畏。
其身旁站著一個刀疤臉大漢,那一道道猙獰的疤痕如同扭曲的蜈蚣,爬滿了他的半張臉,在酒樓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可怖。這些疤痕仿佛在訴說著他過往經曆過的無數次血腥廝殺,每一道都深嵌入肉,見證著他的凶狠與殘暴。他的嘴角微微下垂,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冷笑,仿佛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不屑與輕蔑。
再看後麵那個大漢,生得極為魁梧,臉上長著一顆大黑痣,那黑痣猶如一顆突兀的黑豆,醒目地鑲嵌在他粗糙黝黑的麵龐上,痣上還長著三根細長的黑毛,隨著他的呼吸和動作微微顫動,更添了幾分滑稽與詭異的感覺。然而,這滑稽之感卻絲毫掩蓋不住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濃烈的戾氣。
他們大搖大擺地走進酒樓,為首的獨眼大漢猛地一跺腳,震得樓板都似乎搖晃了幾下,隨後大咧咧地坐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碗筷紛紛跳起,扯著嗓子吼道:“小二,好酒好肉趕緊給爺爺們端上來,要是敢慢了,小心爺爺把這店給拆了!”聲音如同洪鐘一般,在酒樓內嗡嗡作響,震得人耳鼓膜生疼。
店小二嚇得臉色慘白,不敢有絲毫耽擱,連忙滿臉堆笑地將酒肉匆匆擺上桌。獨眼大漢一把抓起酒壇,仰頭便灌,酒水從他的嘴角汩汩溢出,順著他粗壯的脖子蜿蜒流下,瞬間打濕了他胸前的衣衫。他一抹嘴,“呸”了一聲,啐道:“這是什麼玩意兒,淡得跟水似的,就沒點更烈的酒嗎?”
刀疤臉大漢也跟著叫嚷起來:“再拿些肉來,要肥的,這些哪夠爺們兒塞牙縫的!”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抓起一塊肉,狠狠地塞進嘴裡,大口咀嚼著,那滿嘴的油光和濺得到處都是的肉渣,讓人看了心生厭惡。
大黑痣大漢則站在一旁,雙手抱胸,眼睛滴溜溜地亂轉,時不時地用手摸一摸腰間彆著的那根狼牙棒,棒身上的尖刺在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當他的目光掃到我們這邊時,微微一頓,臉上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仿佛在打著什麼壞主意。
其他大漢也跟著哄鬨起來,有的用腳狠狠地蹬著凳子,有的則肆意地敲打著碗筷,一時間,酒樓裡嘈雜不堪,原本熱鬨歡快的氛圍瞬間變得緊張壓抑起來。
刀疤臉大漢看著呂千渝,臉上露出一絲淫邪的笑容,調侃道:“這公子哥兒長得倒是細皮嫩肉的,比昨天陪大哥的小鳳仙還水靈呢。”說罷,還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刺耳笑聲,其他大漢也跟著哄堂大笑起來。
呂千渝秀眉一蹙,眼中閃過一絲怒色,手中的酒杯被她微微握緊,指節都因為用力而泛白。我心中一緊,深知呂千渝的脾氣,生怕她一時衝動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劉墉不動聲色地輕輕拍了拍呂千渝的手,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安撫與告誡,示意她千萬要冷靜,莫要衝動行事。
獨眼大漢聽到這話,也將目光投向了呂千渝,眼神中多了幾分玩味和貪婪:“喲嗬?瞧這模樣,莫不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女扮男裝跑出來體驗民間疾苦的吧?”話語中滿是輕薄與褻瀆之意。
呂千渝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冷冷地回應道:“幾位在此飲酒作樂,何必來招惹旁人,平白擾了大家的興致。”
刀疤臉大漢一聽,猛地站起身來,他所坐的椅子在地上劃出一道尖銳刺耳的聲音。他一步一步緩緩地朝我們走來,每一步都邁得沉重而有力,仿佛帶著千鈞的壓迫感。他一邊走,一邊從腰間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在手中隨意地擺弄著,那刀刃在燈光下閃爍著森冷的寒光:“小子,你這是在教訓爺爺我嗎?在這揚州城,還沒人敢這麼跟我們漕幫說話。”
大黑痣大漢也跟著附和道:“就是,在這揚州地界,咱們漕幫就是天,你這不知死活的東西,今兒個可算是撞上鐵板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握緊了手中的狼牙棒,那根棒在他的手中微微顫動,似乎也在渴望著一場血腥的廝殺。
正在這時,樓口的寒風裹挾著絲絲雪花呼嘯而入,一個青年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他頭戴一頂黑色的狐皮氈帽,帽簷下是一張略顯青澀卻又透著幾分堅毅的麵容,皮膚因冬日的寒風侵襲而略顯粗糙,身上披著一件深藍色的棉袍,腰間束著一根黑色寬腰帶,恰到好處地勒出他勁瘦的腰身,整個人看上去英姿颯爽,又帶著幾分冷峻的氣息。
青年目光如炬,快速地掃過那些鬨事的大漢,眼神中閃過一絲明顯的厭惡之情,隨後他昂首挺胸,朗聲道:“漕幫的諸位,在這酒樓之中,還望你們收斂一些,莫要生事,更不要驚擾了其他無辜之人。”他的聲音在寒冷的空氣中回蕩,仿佛帶著冰碴一般,清晰而冷峻,讓聽者不禁心頭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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