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本是隔著窗戶看了一眼,又覺得不過癮,打開窗戶。
霎時,他震驚地張大了嘴巴。
我的個老天奶喲喂,他看到了什麼?
一道道粗如成年人手臂的閃電,撕破萬裡晴空,精準地把先前出去的向傑一夥人劈得裡嫩外焦。
衣物被雷擊,冒出濃濃黑煙,頭頂的發絲直立,根根分明,散發出令人作嘔的糊焦味兒。
“嗷嗷……”慘叫連連。
“天呐,”周圍的路人紛紛躲避,“這是遭天譴了嗎?”
“竟然大晴天被雷劈,也是俺老婆子頭一回見識!”
“傑兒,”向奎自然是看到了這一幕,對身後跟著的侍從吼道,“還愣著乾什麼?還不趕緊幫忙?”
“是,大人。”
侍從們越過向奎,趕忙上前救援。
向奎自己也沒耽擱,跑上前去查看。
“哢嚓”又一道閃電劃過,“轟隆”一道驚雷再次劈中了向傑。
向奎呆立原地,還保留著左腳在前、右腳在後,邁步的姿勢。
他瞪大了雙眼,滿眼得不可置信,嘴巴大張,卻是發不出丁點聲音。
向奎親眼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被雷劈得直挺挺倒在地上。
四肢抽搐,口中還吐著白沫。
“快去請大夫。”向奎嘶吼。
一個侍衛手腳並用、踉蹌著向醫館跑去。
“這些都是什麼人啊?怎麼被雷劈?”
“能被雷劈,還能有什麼好人不成?”
“哦?老丈認識?”
被問到的老丈並沒有說話,但是,他身邊之人卻是小聲嘟囔了一句:“那個人是北元鎮的鎮守,強占民女,霸占良田,虛收糧稅,草菅人命。”
可以說是無惡不作!
這句話就像是一顆小石子投進了平靜的湖水之中,瞬間激起千層浪。
“哎,我家哥哥的未婚妻就是北元鎮的,就因為貌美被鎮守家的公子看上,非要帶回去做小妾,不從,被活活折磨死了。”
一個年輕的小夥子附和著,聲音裡明顯帶著顫抖和後怕。
他家哥哥也差不多毀了,至今還萎靡不振。
“還有啊,聽說杏花村有一個童生,家裡有一片良田被鎮守看上,可那是人家幾代的祖產,不賣,非要強搶……”
“怎麼樣?”
“後來怎麼樣?快說呀。”
“後來呀,”老丈抹了把眼睛,“那個童生被打斷了腿,強行安了個罪名,剝奪了童生資格。”
老丈說完,滿臉悲戚,眼眶都紅了。
圍觀諸人他一言他一語的,將平日裡對貪官汙吏的畏懼都化作了此時對他罪行的控訴。
“都閉嘴!”向奎氣得怒目圓睜,衝著周圍的人大聲吼道,“一群泥腿子而已,再敢胡咧咧,小心本大人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可他的威脅此刻仿佛失去了往日的威懾力,也有可能這是淩安縣城,而不是他向奎一手遮天的北元鎮。
眾人隻是短暫地安靜了會兒,就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哼,平日裡拿著雞毛當令箭,欺壓百姓,彆忘了,這裡是淩安縣城,不是你耀武揚威的北元鎮。”
一個大膽的年輕人小聲嘀咕著,聲音雖輕,卻還是清晰地傳到了向奎的耳朵裡。
向奎臉色鐵青,他不是第一次無令離開北元鎮,就數這一次最倒黴,哪哪都不順。
他正要發作,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原來是正在巡邏的關二和劉新,得知這邊有人當街鬨事,這才趕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