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月以拇指與食指捏起吐司邊緣,齒尖輕咬時,焦糖脆殼在晨光裡碎成琥珀色星屑。
蜂蜜自銀匙滴落,在酸奶表麵漾開漣漪,瓷碗壁沿凝著昨夜未褪的露水痕。
百合羹的甜糯與茉莉茶的清澀在舌尖交纏,她忽覺腕間一縷癢意——原是薄荷葉尖沾了粥霧,正輕輕蹭過肌膚。
書桌上筆記本被風掀動,恰停在她剛剛夾入的槐花箋頁。
花瓣邊緣已洇成淡紫,卻仍有暗香滲進晨光裡。
她舀起最後一勺粥,看米粒在瓷勺凹處聚成珍珠堆,忽有蜻蜓點水般掠過窗欞,翅尖沾走了碗沿的粥汽。
默默的專心享用完美味的早餐。
知道薑明月喜歡全神貫注的享受美食。
奧茲也沒有打擾她。
吃完最後一口。
薑明月手腳麻利的,把使用過的餐具廚具清理乾淨。
水龍頭的花花流水聲,似是打通她的任督二脈。
剛剛死活也想不起來的關鍵因素。
突然想起來了。
她加快速度收拾。
嘴裡反複的念叨著“群像,群像,……”
生怕收拾著收拾著,轉眼就忘了。
心係搞錢大業,料理台殘餘的水漬,也忘記擦乾。
便火急火燎的,趕回書桌,提筆。
‘群像’二字,被她寫的很大,占據了半頁紙張的篇幅。
和歐美那麼崇尚個人英雄主義不同,亞洲區域,尤其是種花國從小的教育,讓種花國的百姓,更相信群體的力量。
相信眾人拾柴火焰高。
也因此,群像刻畫的好的影視作品,能更容易的獲得觀眾的喜愛。
群像也是節目爆火的致勝法寶之一。
為什麼喜歡群像呢?
彆人的答案是什麼,薑明月不清楚。
要是有人問她。
【明月,你為什麼會喜歡群像?】
求仁得仁,剛想到,就有一個人,不一個統過來問她了。
【你們係統應該收集了很多,這方麵的數據吧?】
奧茲小小一隻,趴在她的筆記本上。
好奇的盯著薑明月。
【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聲音軟軟的,3年了,奧茲依舊是初見時,那雌雄莫辨的兒童音。
薑明月放下筆,托腮看了一眼奧茲,又仰頭看向窗外湛藍的天空,最後,她的視線定格在遠處——
明澍的員工宿舍樓旁邊,就是上京城赫赫有名的古文化街區。
她推開雕花木窗,晨光恰似頑童,在青石板路上蹦跳著灑下一地金粉。
良好的動態視力,使得窗外的景色,儘收眼底。
巷口早餐攤的蒸籠掀了蓋子,白茫茫的熱氣裹著蔥油香撲向二樓,混著隔壁阿婆晾曬的被單上殘留的皂角味,在窗欞間織成一張溫軟的網。
街角賣豆漿的老漢敲著銅鑼走過,竹扁擔兩頭晃悠的鐵桶發出沉悶的嗡鳴。
三兩個穿藍布衫的學生踩著露水匆匆跑過,書包拍打著後背,驚飛了電線杆上打盹的麻雀。
對麵綢緞莊的夥計正用雞毛撣子掃門楣,細碎的灰塵在斜射的陽光裡飛舞,恍如撒了一把碎金。
看著看著,薑明月有種想要融入其中,成為眼裡風景一份子的衝動。
她站起身,遵循本能,想要離它們更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