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黑
第540章黑
4月1日,周日,愚人節。
早晨7點。
“唰!”
窗簾拉開,暖陽迎麵,讓人下意識眯起雙眼。
待適應光線後,陸遠望著香江的晨景,雙手高舉至頭頂,緩緩張開,與肩部平齊,抻了個大大的懶腰。
“呼,不當導演的日子,輕鬆多了。”
到達香江當晚,和主創團隊吃了頓飯,稍作熟悉,第二天開始劇本圍讀。
為期一周,昨天宣布結束,今天上午劇組將正式開機。
香江早些年可沒有劇本圍讀一說。
倘若真要有哪個導演頭鐵,想在開機前拉著劇組全體員工開大會。
探討這場戲說什麼、結構是什麼、人物狀態為什麼這樣,甚至把台詞推敲到標點符號。
投資方黑澀會)會毫不猶豫的從衣兜裡掏出槍,抵著導演的腦門:能不能乾,不能乾也得乾,哪有那麼多要求,撲該,劇本剛寫出開頭,圍個雞毛啊。
故而,在這種動輒掏槍的背景下,香江導演多是快槍手。
王京拍攝《倚天屠龍記之魔教教主》時,隻用了7天時間,徐克拍《豪門夜宴》更加離譜,4天搞定。
當然咯,也有例外,比如墨鏡王。
洗漱一番,離開機儀式的時間尚早。
拒絕了助理鄭芊的陪同,陸遠戴著帽子,掛上墨鏡,全副武裝,溜達著下樓去吃早餐。
都說香江人不追星,其實並非如此。
事實上,在黃金一代港星的當打之年,香江人追星的風氣比之內地有過之而無不及。
無非是香江新生代斷層了。
現在挑大梁的,依舊是四大天王、雙周一成那批人,而追星的多是年輕人,難不成讓年輕人都去追大叔。
再加上整個香江隻有1000多平方公裡,深圳的一半,香江的明星對本地人來講沒什麼新鮮感。
內地來的人卻不一樣,至少陸遠走在旺角街頭,回頭率超高。
為毛,因為大街上有不少他所代言奢侈品的廣告,巨型半身照,擺放的位置比天王都亮眼。
出了電梯,在酒店大廳遇到哈欠連天的文木野。
“木野,走,吃早餐去。”他招呼一聲。
文木野擦了下眼角的淚水,靠近喊道:“老大。”
陸遠見他一臉困意,問:“怎麼,昨晚沒睡好?”
“劇組正式開機,有些緊張,昨晚琢磨今天要拍攝的戲份,睡得晚了點。”
陸遠不由想起拍攝《超時空同居》時的記憶,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氣道:“你前期的準備工作已經做得很充足了,至少比去年的我要好,彆有太大壓力,慢工出細活。”
“嗯。”文木野點了點頭,心裡卻沒當真。
當同行得知他是這部電影的導演後,羨慕奉承的同時,也免不了有人說風涼話。
一上來就執導8000萬投資的電影,這種認可與期待,哪怕不為了自己,他也不能辜負陸遠的信任。
說話間,執行導演李亙從電梯裡出來:“老大,木野,吃早餐麼,等等我。”
“快點跟上。”
香江的生活節奏很快,周末街頭也能看到不少神色匆匆的上班族,穿著相對正式的西裝,手裡拿著早餐,邊走邊吃。
三人出了酒店,兩分鐘左右,進入一家港式早茶廳,直上二樓,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他們仨這些天一起出來吃過多次,李亙清楚各自的喜好,遂熟絡的在菜單上勾勾畫畫。
“蝦餃。”
“燒賣。”
“鳳爪。”
“叉燒包。”
“再來三份嫩肉瘦腸粥。”
“等一下,今天換個口味。”陸遠取下墨鏡,打斷道:“給我來份鮮蝦粥吧。”
“好的,木野你呢?”
“嗯。”文木野瞅了眼紅彤彤的菜單,道:“我來一份米粉。”
李亙在菜單上畫了個圈圈,交給杵在一旁的服務員。
服務員是個小姑娘,上初中的年紀,估摸著是店老板的閨女之類,周末在店裡幫工,這會兒正盯著陸遠發呆。
“嗨,小妹妹,上班呢。”李亙揮了揮手裡的菜單。
“啊。”小姑娘叫了一聲,羞答答的溜了。
“菜單。”
“哦。”小姑娘又溜了回來,搶過菜單就走。
李亙雙手一攤,鬱悶道:“是我不夠帥嗎?她看都不看我一眼。”
“確實不太明顯。”文木野插了嘴。
“你!”李亙想罵人,他在長相上確實沒什麼亮點。
陸遠看著他倆鬥嘴,無聲的笑了笑。
很難想象,有著李雪健兒子這一層身份,還願意踏踏實實的從劇組基層做起,在娛樂圈一眾星二代裡,也是獨樹一幟的存在了。
“我上次聽李雪建老師說,你大學畢業時就進過組?”
“是的。”李亙表情一收,回憶道:“09年那會兒,北語剛畢業,跟著一個電視劇劇組當了三個月的導演助理。”
“後來怎麼又想著報考北電導演係了?”
李亙玩著桌上的筷子,道:“小時候跟著我爸進劇組,耳濡目染下,對拍戲產生興趣,大學期間做為交換生去了日本。
異國他鄉的有了些感觸,自己寫了個本子,想著以後能不能拍出來,我爸擔心我是三分鐘熱度,回國後就讓我先進組試試,待了三個月,發現自己可以堅持下去,就報考了北電。”
陸遠點點頭,沒聽見文木野的聲音,餘光注意到這貨盯著窗外,目不轉睛。
“怎麼回事。”
文木野收回視線,推著鼻梁上的眼鏡,道:“老大,我發現今天街上的警察好像多了不少,會不會影響上午的拍攝啊。”
陸遠斜了他一眼,懶得搭理這貨。
劇組已經向相關部門報備了,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情,會有專人通知,文木野純粹是第一次執導,自己嚇唬自己。
見李亙都一臉鄙視地看著自己,文木野拍了拍腦門:“嘿,是我犯傻了。”
他頓了頓,沉吟數秒,道:“不過街上巡邏的警察確實比昨天多了些。”
“看錯了吧。”李亙不太信,起身,抻著脖子看向窗外。
“怎麼可能看錯,你瞧那三個阿sir,昨天是不是隻有一個。”
兩人圍在窗前嘀嘀咕咕、
恰好剛才的服務員小姑娘走進來,將手裡端著的早點放下,聽了片刻,怯生生的說道:“那個,是在反黑。”
“反黑?”陸遠疑惑地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