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皇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光亮。他轉過頭,對著站在一旁嚇得不知所措的進忠吩咐道:“傳朕旨意,讓和珅即刻進宮見朕。”進忠見狀,雖然心中有些疑惑,像是有無數個問號在腦海中盤旋,但他不敢多問,連忙應了一聲,然後急匆匆地領命而去,腳步慌亂而急促。
沒過多久,和珅便匆匆趕到了皇宮。他一路小跑著進入殿內,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氣息也有些急促。見到皇帝後,他趕忙跪地請安,聲音中帶著一絲惶恐:“奴才和珅,叩見皇上,願皇上龍體安康。”
皇帝強撐著身體,努力讓自己坐直一些,那坐直的姿勢仿佛用儘了他最後的力氣。然後他看著和珅,緩緩說道:“和珅啊,朕的身體狀況你也知道,恐怕是沒幾年了。日後這朝堂之上的諸多事務,還需要你多多輔佐新君啊。這朝堂就像一個巨大的棋局,每一步都關乎著大清的興衰榮辱,你可要謹慎行事。”
和珅聽到皇帝這番話,心中猛地一驚,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但他很快就鎮定下來,他深知皇帝此時的身體狀況,也明白皇帝說這話的深意。於是,他連忙叩頭謝恩,聲音誠懇地說道:“皇上放心,奴才定當竭儘全力,輔佐新君,保我大清江山永固。奴才願以自己的性命為誓,絕不辜負皇上的信任。”
然而,皇帝並沒有被和珅的話所打動,他依舊麵無表情地看著和珅,那眼神如同寒冰一般,冷冷地說道:“你知道朕的心思,下一任帝王必定是永瑚。永瑚乃是皇後佟佳氏的嫡子,不僅如此,他還戰功赫赫,在戰場上屢立奇功,心堅如鐵,更有強大的母族作為後盾支持他。那母族勢力龐大,如同參天大樹一般,為永瑚提供了堅實的保障。
而你,和珅,雖然得寵身兼數職,在朝堂之上也算是一方人物,但是你跟著靖國公宇麟這個皇後的親哥哥、永瑚的親舅舅在兩江總督府學習了那麼長時間,但你應該清楚,你是絕對鬥不過靖國公的。靖國公老謀深算,在朝堂之上經營多年,根基深厚,你與他相比,還是有所不及。”
和珅額頭冒出冷汗,那冷汗如同豆大的珍珠一般滾落下來。他沒想到皇帝竟把一切看得如此透徹,仿佛有一雙洞察一切的眼睛。他趕忙伏地,聲音顫抖道:“皇上,奴才對大清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奴才一直以皇上的旨意為行事準則,從未有過任何越軌之舉。”
皇帝冷笑一聲,那冷笑聲如同寒風一般,讓人不寒而栗。“朕自然知道你忠心,但朝堂局勢複雜,猶如一片波濤洶湧的大海,暗流湧動。朕死後,你若想保全自身,就要與靖國公和平共處,不可輕易起爭端。否則,一旦引發衝突,你必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和珅心中暗驚,皇帝這是在為他指明後路。他沒想到皇帝在病重之時,還能如此清晰地分析朝堂局勢,為他考慮周全。
皇帝接著說:“永瑚即位後,少不了要倚重你,你也要好好輔佐他。但你要記住,不可恃寵而驕,更不可結黨營私。朝堂之上最忌諱的就是結黨營私,一旦形成黨派之爭,必將危害大清的江山社稷。
千萬不要小瞧女人啊!朕的這第三任皇後佟佳氏,雖然出身將門,但她自幼就備受先帝的重視和培養。她的手腕和心計,絕對不遜色於朕!
佟佳氏的家族在朝廷中勢力龐大,她從小就接受了嚴格的教育和訓練。她聰明伶俐,機智過人,對於宮廷中的權謀鬥爭有著敏銳的洞察力。
然而,儘管她有著如此出色的才能,她卻甘願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永瑚而退讓。永瑚是她的心頭肉,她願意為了他放棄一切。
但這並不意味著她是個好欺負的人。如果你在她麵前耍什麼心眼,她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她的智慧和手段會讓你吃儘苦頭,後悔莫及。
所以,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要低估女人的力量和智慧。尤其是像佟佳氏這樣的女人,她的厲害之處遠超你的想象!
和珅聽到皇帝這番話,心中不禁一凜,額頭上甚至冒出了一層細汗。他原本對皇後的看法,在這一刻完全被顛覆了。
他一直認為皇後不過是個普通的女人,雖然她出身將門,又得到先帝的悉心培養,但在和珅眼中,這些都不足以讓她與朝中那些位高權重的大臣們相提並論。畢竟,在官場中摸爬滾打多年的和珅,深知權力和地位的重要性,而皇後在這方麵顯然無法與大臣們相比。
然而,皇帝的這番話卻讓和珅如夢初醒。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都低估了這位皇後。皇帝對皇後的重視程度,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奴才記下了,日後必定會對皇後娘娘恭敬有加,凡事都會以皇後娘娘和永瑚殿下的意願為先。”和珅連忙躬身應道,語氣中充滿了敬畏和惶恐。他不敢有絲毫怠慢,生怕引起皇帝的不滿。
皇帝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和珅的反應,他疲憊地靠在椅背上,仿佛全身的力氣都在一瞬間被抽走了。他微微閉上雙眼,沉默了片刻,然後揮了揮手,用微弱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道:“你下去吧,朕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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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珅緩緩退出殿外,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重而緩慢。他的心中思緒萬千,一方麵為自己之前對皇後的輕視而懊悔不已,另一方麵則開始重新審視這位皇後以及她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他明白,皇帝雖病,但目光依舊犀利,如同夜空中的星辰,洞察一切。自己以後行事必須更加謹慎,才能在這風雲變幻的朝堂中立足,繼續為自己的榮華富貴拚搏。否則,一旦行差踏錯,就可能萬劫不複。
和珅方從那莊嚴肅穆、彌漫著淡淡龍涎香氣的殿門之中緩緩踏出,腳步尚帶著幾分被殿內凝重氛圍影響的滯澀。殿外陽光正盛,金黃的色澤肆意灑落,將那紅牆黃瓦映照得愈發輝煌奪目,可和珅卻無心欣賞這等美景。
恰在此時,一陣急促且整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和珅抬眼望去,隻見永瑚身著一襲華貴的錦袍,上麵繡著精致繁複的雲紋圖案,在陽光下閃爍著點點微光,正帶著一眾侍從,邁著沉穩的步伐朝這邊走來。
永瑚老遠便瞧見了和珅,待走近些,他目光緊緊鎖住和珅,見和珅神色匆匆,額頭上還隱隱冒著細密的汗珠,眉頭不自覺地微微皺起,猶如平靜湖麵被投入了一顆石子,泛起層層漣漪。那雙深邃的眼眸中,瞬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鋒芒,恰似暗夜中劃過的一道閃電,雖短暫卻讓人不敢直視。
“和大人這是剛見過父皇?”永瑚停下腳步,聲音不疾不徐,卻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嚴,仿佛每一個字都帶著千鈞之力,直直地砸向和珅。
和珅心中猛地一緊,猶如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他趕忙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地行禮,那動作熟練而又帶著幾分慌亂,額頭緊緊貼著地麵,聲音帶著幾分顫抖與恭敬:“正是,皇上召奴才覲見,囑咐了些朝堂之事。”
永瑚微微點頭,目光猶如實質一般,在和珅身上緩緩打量,從他那略顯淩亂的發髻,到因緊張而微微顫抖的雙手,再到那雙滿是惶恐的眼睛,無一遺漏。半晌,他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那笑容卻讓和珅心中愈發忐忑不安。
“哦?和大人是個聰明人,但是有時候過於聰明伶俐了……”永瑚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而又意味深長,仿佛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層層波瀾。他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那笑意中卻隱藏著深深的警告。
和珅聞言,心中一陣慌亂,像是暴風雨中的小船,在洶湧的波濤中搖搖欲墜。他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衣領。他強裝鎮定,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那笑容卻顯得無比僵硬:“殿下過獎了,奴才不過是儘心儘力為皇上分憂罷了。奴才深知自己才疏學淺,全靠皇上的恩寵才能有今日,又怎敢有半分僭越之心。”
永瑚看著和珅那慌亂卻又強作鎮定的模樣,心中暗自冷笑。他深知和珅在朝堂上的勢力盤根錯節,如同一張巨大而又複雜的網,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其纏住。
但他身為皇子,又豈會懼怕一個小小的臣子。他目光堅定,語氣強硬地說道:“和大人,在這宮廷之中,聰明是好事,但若把聰明用錯了地方,那可就得不償失了。父皇雖重用你,但你也要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莫要做出讓父皇失望之事。”
和珅連連點頭,像是小雞啄米一般:“殿下教誨的是,奴才定當銘記於心,絕不敢有絲毫懈怠。奴才今後一定更加謹言慎行,全心全意為皇上和殿下效力。”
永瑚微微眯起眼睛,盯著和珅看了許久,仿佛要將他的內心看穿。隨後,他緩緩轉身,雙手負於身後,邁著沉穩的步伐朝前走去,邊走邊說道:“起來吧,和大人。今日之事,暫且記下。日後若你真心為朝廷,自會有你的好處;但若你心懷不軌……”他話未說完,卻留下一抹意味深長的眼神,讓和珅心中一陣發毛。
和珅伏在地上,冷汗順著脊背滑落,浸濕了朝服內襯。他強壓著心頭驚惶,聲音發顫卻仍強作鎮定:"殿下明鑒,奴才這點小聰明在皇上天威與殿下聖明前,不過螢火之於皓月。方才皇上特特叮囑,要奴才緊著殿下差遣,萬不可自作主張。"
永瑚負手踱步至簷下,陽光在他蟒袍五爪金龍上流轉,投下斑駁陰影:"聽聞和大人前日往工部送了份河道圖?"他忽然俯身,玉扳指在和珅肩頭輕叩三下,"本宮記得,那河段歸直隸總督管?"
和珅渾身一僵,肩頭玉扳指的涼意直透心扉。他想起昨日工部尚書遞來的密信,喉結滾動兩下:"回殿下,是、是皇上命奴才協助工部勘查水患,奴才唯恐貽誤聖命,這才……"
"這才越過直隸,直接調了順天府的工匠?"永瑚突然輕笑,指尖劃過和珅朝珠上的東珠,"和大人可知,昨兒直隸總督連夜遞了折子進宮?"他直起身,目光如鷹隼般銳利,"說有人截了他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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