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禾青陷入了沉默。
這僅僅隻是塞了一張信紙的一封普通信件,或許送信的方式比較特殊,但信件本身卻沒有什麼不同的。
大概是怕管家看到信件之後會覺得這個人類有什麼不好的想法,然後把信件拒之門外吧。
一張薄薄的紙能承載的字數自然也不多,更彆說用了盲文的方式,能寫的就隻剩下了一麵。
人類的處境、人類的擔憂、人類的崩潰思考……
胡亂的東西都被長空極度濃縮,變成了簡單的那麼幾個字。
顧禾青卻能從中聽出此時的人類,大概已經在詭異的重壓下即將崩潰了。
他們迷茫,在看不見前路的空間中走著;他們瘋狂,發現一路上沒有玫瑰隻有叢生的荊棘;他們崩潰,發現看不到詭異世界的儘頭,看不到副本的儘頭,不論怎麼做都隻能讓自己多活一小段時間罷了,而沒有絲毫彆的用處。
輕歎口氣。
人類將他奉為神明,一大堆詭異也將他當作神明來叩拜,薔薇甚至都給出了他的祈禱詞和神名……
但他一點都感覺不到,自己有什麼特彆的。
他也就隻是比彆的詭異精神力更強一些罷了,但與此相對的,他的體質也超乎尋常的差。
他不是神明,從來都不是。
哪有自己身體被鳩占鵲巢的神明。
哪有自己經曆什麼都掌控不了的神明。
哪有自己家都回不去的神明呢。
……
“先生。”
層疊的聲音將顧禾青喚醒。
他迷茫的睜開眼睛,見到這個已經熟悉了的房間,見到趴在自己旁邊的薔薇,見到站在窗邊的管家。
管家蒼老的麵皮垂下,中年的聲音層疊交錯,身後拖著許多條觸手,其中一條隱約抬了起來,好像正捏著什麼。
顧禾青:…………??!等等,管家你要乾什麼?!
“沒事。”
趕在管家要給自己強行塞藥之前,顧禾青說出了兩個保命的字。
但這兩個字效果有限,想要真的逃過吃藥,還得有更加精細的解釋。
“我隻是在想,要怎麼樣才能幫到這些人類才比較好。詭異雖然還在行動,但畢竟都是已經死了的,沒有一點活氣,這些人類還活著,那就該好好活著,被當作食物簡單的吃了,太可惜了。”
顧禾青輕聲說著,為了不吃藥,也是在心裡複雜的情緒影響下,他的話都多了。
卻沒想到,管家竟然真的給出了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