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9年12月的裡約熱內盧,海風裹著潮濕的熱氣掠過工業區的煙囪。席爾瓦的紡織廠已經擴建到第三間車間,南方黨送來的新織布機正吐出藍白條紋的棉布,印著"巴西製造"的標簽。他拿著卷尺量著布幅,對身邊的林建斌特使說道:"這批貨要趕在聖誕節前運到非洲,格倫維爾伯爵說當地部落最愛這種條紋。"
林建斌掏出南洋聯邦的訂單副本:"南洋黨在雅加達的服裝廠也想要同款,蘇曼黨首讓我問問,能不能用橡膠抵貨款。"他突然壓低聲音,"聽說北方黨在跟你們談建汽車廠?他們的發動機技術還是十年前的老款,陳宏斌那是糊弄人。"
席爾瓦還沒答話,車間外傳來蒸汽笛聲。北方黨的貨運列車剛到,陳宏斌的特助趙剛跳下車,手裡舉著發動機圖紙:"席爾瓦先生,這是鞍山鋼鐵廠新造的內燃機,油耗比南方黨的低兩成。陳副黨首說,隻要把汽車廠的訂單給我們,免費提供技術員。"
"你們的技術員上個月把鐵礦鑽井機裝反了。"林建斌冷笑一聲,從皮箱裡翻出魔都產的發動機樣品,"我們的機器在馬來亞聯邦試過,連續運轉三個月不用修。"
兩人正吵得不可開交,佩納總統帶著財政部長皮涅羅走進來。皮涅羅手裡的報表冒著熱氣,上麵的紅色逆差數字比年初少了一半。"財政部剛算完賬,"他把報表拍在織布機上,"今年工業品出口賺了320萬英鎊,咖啡出口逆差隻剩210萬——福爾摩斯侯爵說,明年印度帝國要再訂500萬碼棉布。"
席爾瓦突然指向窗外,聯合帝國海外黨的商船正在港口卸貨,亞曆山大·格倫維爾站在甲板上揮手。"他帶了澳洲的羊毛來換棉布,"席爾瓦笑著說,"大衛·陳·斯坦利黨首說了,悉尼的服裝廠要用我們的布做工裝。"
這時農業部長阿爾維斯急匆匆闖進來,皮靴上還沾著咖啡園的泥土。"總統先生,聖保羅的咖啡園主們願意把出口稅再降一成,"他舉著入股協議,"但他們要在汽車廠占股——小若澤從新加坡學了機械回來,說能幫著調試設備。"
佩納接過協議,瞥見上麵密密麻麻的簽名,突然笑了。去年還在廣場抗議的種植園主,現在主動把土地契約換成工廠股份。他讓秘書拿來地圖,在亞馬遜流域圈出一塊地:"告訴南洋黨,我們同意用橡膠園抵設備款,但他們得幫我們建三座橡膠種子園。蘇曼黨首要是不答應,就找印度帝國的斯科特勳爵談,他昨天還說願意派陸軍工程師來。"
消息傳到新加坡時,陳德康正在橡膠加工廠核對出膠量。他把巴西的電報拍在蘇曼麵前:"南方黨肯定在背後搞鬼,林建斌想獨吞汽車廠訂單。"他指著報表上的數字,"我們的橡膠設備在巴西賺的錢,還不夠填補他們搶走的紡織生意。"
蘇曼轉動著手裡的鋼筆,突然在地圖上圈出婆羅洲:"讓種植園主降價三成,把巴西的橡膠商擠垮。另外給陳宏斌發報,說我們願意讓出鐵礦份額,換他支持南洋黨在巴西建輪胎廠——北方黨總不能看著南方黨一家獨大。"
與此同時,聖彼得堡的冬宮裡,尼古拉二世正對著西伯利亞地圖發愁。聯合帝國東西伯利亞總督轄區的工廠煙囪已經越過勒拿河,韓建國大使昨天還送來新鐵路的圖紙。"給西西伯利亞的工廠加撥預算,"他對陸軍大臣蘇霍姆利諾夫說,"必須趕在明年春天前煉出第一批鋼軌,不能讓聯合帝國把巴西搶過去。"
德裡的印度帝國首相府裡,喬治亞公爵把巴西的貿易報表遞給福爾摩斯侯爵。報表上棉布出口的曲線正踩著咖啡的曲線往上爬。"讓格倫維爾伯爵再去趟裡約,"公爵敲著桌子,"就說印度願意幫他們建染廠,用我們的靛藍,保證布價再提兩成。"
侯爵掏出計算器劈啪作響:"巴西人把棉花做成布,我們把布賣到非洲,聯合帝國再用非洲的象牙換巴西的橡膠——這生意鏈缺了誰都不行。"他突然抬頭,"聽說美國的塔夫脫總統要派新特使來?"
"讓霍華德伯爵把印度洋艦隊開到亞丁灣去,"公爵冷笑一聲,"告訴美國人,印度帝國的海域不歡迎他們指手畫腳。"
裡約的總統府裡,佩納正接待聯合帝國駐巴西的新任總領事。北方黨推薦的總領事帶來了李光首相的親筆信,說願意降低鋼鐵設備的價格,條件是巴西優先采購北方黨的鋼軌。"南方黨在魔都的煉鋼廠上個月炸了爐,"總領事指著信裡的附件,"首相先生說,這時候還是北方黨的設備靠譜。"
佩納還沒回話,南方黨的商務代表就闖了進來,手裡舉著魔都工廠的新證書:"那是意外!林建斌副黨首已經換了德國技師,現在的鋼軌質量比北方黨的好。"
眼看兩人又要爭執,皮涅羅突然插話:"財政部剛收到美國特使的電報,說願意用福特汽車的圖紙換咖啡出口配額。"他故意停頓了一下,"不過他們要求把巴西的石油開采權給標準石油公司。"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把電報轉給南洋黨,"佩納平靜地說,"陳德康副黨首在蘇門答臘有油田,讓她來應付美國人。"他轉向眾人,"告訴聯合帝國的各黨派,誰能幫巴西建石油精煉廠,我們就把明年的橡膠訂單給誰。"
聖誕節前的工業區格外熱鬨。北方黨的鑽井機在米納斯吉拉斯州鑽出了石油,南方黨的紡織機在連夜趕製非洲訂單,南洋黨的輪胎廠正在安裝第一台硫化機。美國特使看著港口裡聯合帝國的商船來來往往,最終帶著沒簽成的合同離開了裡約——塔夫脫總統的"金元外交"在巴西的工廠煙囪麵前,顯得格外蒼白。
跨年夜的晚上,佩納站在工業區的最高處。下麵的廣場上,工人、咖啡農、工程師擠在一起倒計時。零點的鐘聲敲響時,第一輛巴西造的自行車從車間裡推出來,車架上焊著咖啡枝和橡膠葉的圖案。騎車的小若澤興奮地繞著廣場轉圈,車鈴的叮當聲混著紡織機的轟鳴,像一首雜亂卻充滿生氣的歌。
皮涅羅拿著剛統計出的年度報表跑上來,逆差數字隻剩180萬英鎊。"明年春天,"佩納指著遠處正在打樁的汽車廠工地,"等第一輛汽車下線,這個數字就會變成順差。"他掏出鋼筆,在報表背麵寫下:"1910,讓鋼鐵超過咖啡。"
海風帶著遠處咖啡園的香氣飄過來,這一次,誰都能聞出裡麵混著的機油味。工業區的燈泡串成了長龍,和咖啡園的篝火在黑暗裡連成一片,像巴西正在重新繪製的地圖——那些代表工廠的黑點,正慢慢蓋過代表莊園的綠點。
新年第一天,席爾瓦的紡織廠收到了南洋黨從新加坡發來的電報:陳德康副黨首願意提供石油精煉設備,用巴西的橡膠抵賬。幾乎同時,北方黨和南方黨的電報也到了,都承諾給出更優惠的條件。佩納看著這些電報笑了,他知道,隻要這些黨派還在競爭,巴西的工廠就會一直建下去。
遠處的港口裡,印度帝國的商船正在裝棉布,俄國的貨輪卸著機床,聯合帝國的艦隊在海麵上遊弋。佩納突然想起父親說過的話,巴西帝國時期沒能建成的鋼廠,現在正從裡約的土地裡長出來。他深吸一口氣,空氣裡咖啡的香氣依舊濃鬱,但那股鋼鐵的味道,已經足夠清晰了。
喜歡1874,新中華帝國的崛起請大家收藏:()1874,新中華帝國的崛起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