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9年初春,裡約熱內盧的雨季剛過,米納斯吉拉斯州的鐵礦工地就熱鬨了起來。北方黨派來的工程師趙大成正指揮工人安裝鑽井機,鑽頭鑽進紅土層時濺起的泥點糊了他一身。巴西礦業部長費雷拉舉著合同站在一旁,手裡的鋼筆在"70年租期"條款下畫了三個圈:"趙先生,這台鑽井機每天能出多少鐵礦石?福爾摩斯侯爵上周派人來,說印度帝國的煉鋼廠願意按每噸12英鎊收購,比英國商社高兩成。"
趙大成用袖子擦了把臉,指著遠處的軌道:"我們北方黨的設備,一天能鑽200噸。陳宏斌副黨首說了,隻要你們保證鐵路準時通車,鞍山鋼鐵廠能包銷一半產量。"他突然壓低聲音,"聽說南方黨在跟聖保羅州談銅礦合作?他們的設備精度比我們差三個厘,林建斌那套把戲騙不了懂行的。"
費雷拉還沒接話,身後突然傳來馬蹄聲。南方黨商務代表孫誌遠騎著馬闖進來,手裡揮舞著銅礦樣品:"費雷拉先生,彆聽他吹牛!我們魔都產的冶煉爐,能把銅礦純度提到99.7。林建斌副黨首說了,隻要把銅礦開采權給我們,免費幫你們修從礦區到港口的鐵路。"
"你們的鐵路鋼軌是從北方黨買的吧?"趙大成冷笑一聲,掏出鞍山鋼鐵廠的出貨單,"上個月你們從我們這兒買了500噸鋼軌,現在倒過來跟我們搶生意?"
兩人正吵得麵紅耳赤,佩納總統的馬車在鐵礦邊緣停下。他手裡捏著印度帝國的電報,格倫維爾伯爵在電報裡說,願意用孟買的紡織品工廠股份換鐵礦開采權。"都彆爭了。"佩納把電報往兩人麵前一遞,"鐵礦我們自己留三成,北方黨和南方黨各分三成五。誰能先把礦石煉成鋼,下次就多給一成份額。"
孫誌遠立刻從馬背上的皮箱裡掏出圖紙:"我們南方黨在馬來亞聯邦有煉鋼廠,技術員明天就能到裡約。林建斌副黨首說了,煉出的鋼軌優先供應巴西鐵路。"
趙大成也不甘示弱,從帆布包裡翻出合同:"鞍山鋼鐵廠的技術員已經在聖保羅港了,他們帶來的轉爐比你們的快兩倍。陳宏斌副黨首保證,每噸鋼比南方黨便宜三英鎊。"
佩納看著兩人較勁,突然覺得這或許是好事。他轉頭對費雷拉說:"讓財政部派人盯著,誰要是敢偷工減料,就把他們的份額轉給印度人。福爾摩斯侯爵昨天還說,印度帝國的鋼鐵廠缺原料,願意出高價。"
與此同時,裡約熱內盧的橡膠加工廠裡,南洋黨的工程師李梅正在調試新設備。她手裡的遊標卡尺卡在橡膠片上,眉頭皺得緊緊的:"席爾瓦先生,你們的橡膠樹齡太老了,出膠率比婆羅洲的低四成。陳德康副黨首讓我帶了新樹苗,種下去三年就能割膠,要不要試試?"
席爾瓦蹲在地上數橡膠桶,聽見這話猛地站起來:"新樹苗要占咖啡園的地,阿爾維斯部長肯定不答應。不過他侄子費爾南多偷偷告訴我,聖保羅有咖啡園主願意劃出半畝地試種,前提是你們包回收。"
李梅從工具箱裡掏出收購合同:"南洋黨在雅加達有三十家輪胎廠,隻要橡膠純度達標,我們按每公斤六先令收,比英國商社高一成。蘇曼黨首說了,要是能建橡膠種子園,再給你們配三台烘乾機。"
車間外傳來汽車喇叭聲,印度帝國的貿易專員騎著摩托車闖進來,手裡舉著樣品盒:"席爾瓦先生,福爾摩斯侯爵讓我帶了印度的橡膠催化劑,加進去能讓橡膠彈性提高三成。隻要你們把三成橡膠賣給我們,免費提供配方。"
李梅立刻把催化劑倒在玻璃片上,用火柴烤了烤:"這東西含硫磺太多,冬天會開裂。我們南洋黨用的是椰子油提煉的催化劑,你們要不要對比試試?"
席爾瓦看著兩撥人各顯神通,突然笑了。他讓工頭搬來兩桶剛割的橡膠:"誰能讓這兩桶橡膠三天內凝固,我就跟誰簽長期合同。"
三天後,佩納總統在總統府召見各方代表時,席爾瓦拿著兩份檢測報告闖了進來。南洋黨的催化劑讓橡膠凝固時間縮短了一半,而印度帝國的樣品裡檢測出了雜質。"陳德康副黨首說,願意再派五個技術員來。"席爾瓦把報告拍在桌上,"他們還帶來了輪胎模具,說要在裡約建輪胎廠,用巴西的橡膠做輪子。"
財政部長皮涅羅立刻接話:"北方黨也願意來建自行車廠,陳宏斌副黨首說,用他們的鋼管和巴西的橡膠,成本能降三成。"
"南方黨可以建汽車裝配廠。"剛進門的孫誌遠補充道,"林建斌副黨首從魔都調了三套流水線,下個月就能到港。"
佩納看著眼前的熱鬨景象,突然想起去年那份刺眼的逆差報表。他讓秘書拿來最新的貿易數據,棉布出口已經占外彙收入的15,鋼鐵出口也開始有了進項。"告訴國會,再劃兩千畝地建汽車工業區。"佩納的手指在報表上敲出輕快的節奏,"讓北方黨、南方黨、南洋黨都來競標,誰的技術好就讓誰來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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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美國駐巴西使館的武官突然闖進會議室,手裡揮舞著《華盛頓郵報》。報紙頭版刊登著美國海軍在加勒比海的演習照片,標題寫著"門羅主義不容挑戰"。"塔夫脫總統讓我轉告你們,"武官把報紙摔在桌上,"美國鋼鐵公司願意在巴西建煉鋼廠,但必須由美國工程師主導,這是最後的通牒。"
皮涅羅拿起報紙掃了一眼,突然笑了:"上個月你們在墨西哥的煉鋼廠爆炸了,死了二十多個工人。福爾摩斯侯爵說,印度帝國的保險公司都不敢給你們承保。"
武官的臉漲成了紫紅色:"美國的技術是世界最好的!你們要是敢拒絕,美國將對巴西的咖啡和橡膠加征50的關稅!"
"那就加吧。"佩納平靜地說,他讓秘書拿來聯合帝國的商船時刻表,"北方黨和南洋黨的船隊每周有五班船到非洲,福爾摩斯侯爵說非洲人現在隻認巴西的棉布和橡膠。你們加稅,正好讓他們多賺點。"
武官氣衝衝地離開後,席爾瓦湊到佩納身邊低聲說:"南洋黨剛才發來電報,陳德康副黨首說可以幫我們把橡膠賣到澳洲。海外黨副黨首亞曆山大·格倫維爾在悉尼有貿易公司,願意包銷。"
"海外黨?"皮涅羅皺起眉頭,"他們不是跟英國走得很近嗎?"
"格倫維爾是英國前首相的後代,但他現在是聯合帝國公民。"席爾瓦掏出南洋黨的電報,"大衛·陳·斯坦利黨首說了,隻要巴西的橡膠質量過關,澳洲的汽車廠全用我們的輪胎。"
佩納看著窗外,港口的英國貨輪正在裝棉布,聯合帝國的商船在卸機器,印度的帆船則堆滿了咖啡豆。他突然想起阿爾維斯昨天說的話,咖啡園主們開始在莊園裡建小型橡膠加工廠,用的都是南洋黨的設備。
"讓外交部給聯合帝國首相府發報。"佩納站起身,"就說巴西願意加入他們的南洋貿易圈,但要保證我們的工業品在澳洲和非洲的份額。李光首相要是不答應,我們就跟印度帝國簽獨家協議。"
皮涅羅立刻去擬電報,席爾瓦則忙著聯係南洋黨的工程師。會議室裡隻剩下佩納和費雷拉,後者正拿著鐵礦的出貨單傻笑。"總統先生,"費雷拉指著單子上的數字,"北方黨和南方黨為了搶份額,把礦石價格抬了兩成,我們的稅收多了不少。"
佩納接過單子,在末尾添了一行字:"1910年目標:工業品出口超過咖啡。"他放下鋼筆時,聽見窗外傳來汽笛聲——那是聯合帝國海外黨從悉尼開來的商船,據說船上裝著澳洲的羊毛,要跟巴西的棉布交換。
傍晚的總統府露台上,佩納看著工業區的煙囪冒出的黑煙和咖啡園的炊煙混在一起。皮涅羅拿著聯合帝國的回電跑上來,李光首相同意讓巴西加入南洋貿易圈,條件是優先采購北方黨的鋼鐵設備。"南方黨那邊怎麼辦?"皮涅羅憂心忡忡,"林建斌副黨首肯定會鬨。"
"讓他們去跟北方黨吵。"佩納望著遠處的港口,南洋黨的商船正在卸輪胎模具,"我們隻要管好自己的工廠就行。昨天席爾瓦說,他們的棉布在非洲能換象牙,這些象牙又能賣給聯合帝國的工藝品廠——這才是真正的生意。"
這時,阿爾維斯的馬車停在露台下方。老部長舉著咖啡園的賬本朝上麵喊:"總統先生,聖保羅的咖啡園主願意再劃出一千畝地建工廠,前提是用咖啡抵設備款!"
佩納笑著朝他揮手:"告訴他們,工廠建成後,優先采購他們的咖啡給工人當福利。"
夜幕降臨時,工業區的燈泡亮了起來,和咖啡園的油燈連成一片。席爾瓦的紡織廠還在加班,機器聲裡混著工人的笑聲——他們剛領到用工廠股份換來的咖啡,正商量著要不要再買幾股。北方黨和南方黨的工程師在酒館裡吵得麵紅耳赤,最後卻為誰的設備能讓巴西更快富強起來賭了一杯酒。
佩納回到辦公室時,秘書正在整理新的貿易報表。逆差數字比去年少了兩成,棉布、鋼鐵、橡膠製品的出口額占了外彙收入的三成。他拿起鋼筆,在報表背麵寫道:"明年此時,要讓工廠的煙囪比咖啡園的數量多。"筆尖劃過紙麵的聲音,在窗外傳來的汽笛聲裡,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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