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劉徹的腳步越來越慢,張良先發製人:“陛下放心,臣必然儘心儘力,陛下請。”
劉徹被他這麼一說,隻能遺憾的離開了,“那就辛苦先生了。”
“無妨,臣不辛苦。”張良假笑,小皇帝你晚上有本事彆睡,我叫你祖宗去和你夢中夜話!!!
總算是送走了戀戀不舍的劉徹,張良長舒一口氣,轉身走回來,順口問道:“說到哪了?”
劉據興致勃勃:“第二個問題!”
對上他水汪汪的大眼睛,張良深呼吸,自認已經做好了準備,“問。”
劉據看了眼竹簡上的內容,再抬眸,認真問道:“有人說你腳踏兩隻船,外儒內墨,你認可嗎?”
“……”張良嘴角抽抽,無語反問,“什麼?”
劉據仔細解釋了一下:“你身為儒家弟子,暗自幫助墨家脫困,堅持儒墨兩家不應相互排斥,是不是把一顆心分給了兩個心肝肝?”
張良一頭黑線,默默安慰自己,殿下年紀小,不懂事,不會說話,什麼腳踏兩隻船,什麼心肝肝!
到底是誰!誰教的!誰教的!
偏偏這時,殿外傳來樹葉窸窸窣窣的響動,霍去病在樹上上躥下跳,望著殿中的情況,還不停的嘟囔:“怎麼回事?在教什麼呢?沒看見拿書啊?是不是不行,還不如跟我學武呢……”
怪隻怪張良的耳朵太靈敏,聽得清清楚楚,忍不住額頭青筋暴起,折扇啪地合攏,向外一丟,將霍去病釘在了樹上。
霍去病:“!!!”
張良踱步而出,微笑著看向他:“愛爬樹,就在樹上多待一會兒,不必謝我。”
霍去病自知理虧,不好意思搭話,看到趴在窗沿邊看著他的表弟,尷尬的捂住了臉。
也因此,張良轉頭看見了看熱鬨看得津津有味的小太子。
這時,本來就沒走遠的劉徹又走了進來,“這是怎麼了?去病胡鬨,不如朕……”
一聽就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張良果斷的退回殿內,合上了殿門,“陛下既信得過在下,便請容子房安心授業。日過後,若殿下課業有差,臣自當領罪。”
說完,博望苑四壁騰起金色光幕,將劉徹和霍去病徹底擋在了殿外,不得入內。
“……”劉徹戳了戳光幕,遺憾收手,轉頭看了眼霍去病,“都怪你!”不然他就能陪據兒上課了!
劉徹失落的離開,霍去病撲騰著不斷掙紮,“陛下,陛下我錯了!你先幫忙放我下來啊!”
殿內,隔絕了一切外物乾擾的張良,如春風拂麵,溫和的看向劉據:“好了,殿下,不會再有人打擾我們上課了。”
“那……”
“當然,了解環節暫時結束,我們要開始上課了。”
不給劉據發問的機會,張良想開了,這關係不拉近也罷。
張良廣袖輕揚,一卷刻滿雲紋的竹簡“啪”地落在劉據麵前的桌子上。
“殿下請看。”他屈指彈向竹簡,篆文驟然化作流螢,在半空拚湊出“仁”“義”“禮”三個大字。素白扇骨敲在案上:“今日且學‘仁’字——若將天下比作棋盤,民心便是落子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