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往醉仙樓走的時候,莊夫人帶著莊雪盈灰溜溜地上了馬車,快馬加鞭回去了。
且不說母女倆回去又是一番悔恨爭吵,這邊,看清麵前來人,祝鶴鳴的臉,緩緩沉了下去。
“祝兄,好巧啊,我和塵之兄也剛好來醉仙樓吃飯,不如一起?”說著蕭奕麵色略顯僵硬緊張地看向一旁的林窈,聲音莫名帶了絲靦腆之意,“嫂......嫂夫人好!”
周塵之望著眼前因為距離近,而更加清楚嫵媚的少女,心跳亂了。
他俊臉帶笑,不動聲色壓住自己過於劇烈的心跳,音色低沉溫和:“相請不如偶遇,難得休沐,既然碰上了,就如蕭兄所言,一起吃個飯?”
兩人就站在門口位置說著邀請之言,注意到四周看過來的雜亂目光,祝鶴鳴麵色難看,但是大庭廣眾之下繼續糾纏隻會徒增煩惱。
他忍了忍,低聲道:“既如此,請!”
蕭奕眼睛一亮,立馬殷勤帶路,“包廂我已經定好了,嫂......嫂夫人應該還沒嘗過醉仙樓的烤鴨吧,味道尚可,對了,他們家還有一道蜜浮酥柰花,酥油塑作白茉莉浮於蜜盞,暗合香雪海意境,尤其適合姑娘家食用。”
他聲音郎朗,滔滔不絕,祝鶴鳴聽的額頭青筋直跳。
周塵之也隱含不悅,他慢慢出聲:“蜜浮酥柰花是我點的,林......嫂夫人可以品鑒一番,不知上次我送過去的點心,可還合胃口,最近師傅又出了兩道新品,若是嫂夫人感興趣,我回頭就送過去。”
蕭奕和周塵之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個不停,林窈本來還在好奇看著醉仙樓的裝修,聞言她愣了愣。
怎麼都扯到她身上來了。
以為這兩人就是客氣,林窈抿了抿唇笑道:“不用麻煩了。”
不笑時都如嬌花照水,笑起來更是繡麵芙蓉一笑開,斜飛寶鴨襯香腮,時時注意她的蕭奕驚呆了。
他走在前麵,這樣一呆愣住,那踩著樓梯的腳就忘了往上抬,一下子就差點摔倒,要不是及時扶住了扶手,絕對會摔個大馬趴。
林窈驚了一瞬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
這人怎麼這麼像個呆瓜呀!
蕭奕本來還在懊惱在心上人麵前丟了臉,見她笑得眉眼彎彎,紅唇勾起,他也跟著咧了咧嘴,一時竟覺得能逗她笑讓他再摔一次也不成問題。
祝鶴鳴知道小妻子絕對不是被蕭奕差點摔倒的“英姿”迷得笑了出來,但是見她笑了後對方目不轉睛的盯著的眼神,他牙齒磨了磨,眼神一下子變得晦暗無比。
周塵之走在最後麵,沒有直接看到林窈的笑容,可是耳邊清脆的笑容還是讓他忍不住駐足,目光克製地流連在前麵人的背影上。
上樓的小插曲過了後,幾人走到包廂裡坐下。
坐下之前,林窈自然解下身上的玉白色披風,祝鶴鳴想阻止,但也知道吃飯時還披著披風明顯不切實際。
他隻能悶悶的接過小妻子手中的披風,掛在一旁。
沒有了披風的遮擋,那傲人嬌柔的身形,就這樣暴露在所有人的麵前。
蕭奕和周塵之家世不錯,不過兩人並沒有什麼浪蕩公子的風流愛好,房中除了書童和照顧起居的小廝,連個丫鬟都沒有。
一是家中長輩管得嚴,二是自己也沒那個心思。
尤其是周塵之,他去自己母親院中請安,有時都能碰到有小心思,打扮得嬌嬌俏俏,給他斟茶或者打簾子時故意碰到他或者用眼神勾他的小丫鬟。
像這樣的,一般第一次他會當不知道給她一次機會,如若還有第二次,那麼絕不輕饒。
身為周家這一代唯一的嫡子,周塵之從十幾歲起遇到的誘惑就層出不窮。
彼時他不懂,後來念書,隨著年紀增長,偶爾有同窗私下裡會說些關於女子的葷話,說他不開竅,不懂女人的好。
什麼嬌嬌美人......真真英雄塚這種淫詞浪語也曾拿出來炫耀過。
周塵之從來都是一笑置之,根本沒心思關注旁人如何如何,心裡隻有功名前途。
隻是他也沒想到,有朝一日,不過一個側麵,就能讓自己魂牽夢繞,日思夜想。
那些過往聽過就忘的葷話,現在卻像是熟讀千百遍一樣,隻要一看到某個人,就會自動冒出來,提醒著自己的齷齪和嫉妒。
本來他隻是下意識去追逐那個坐在斜對麵的少女,結果就看到她輕抬手腕順了順滑到胸前的如瀑發絲,想要將那發絲撥到背後去。
於是,他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那過分妖嬈的曲線,他眼神好,就連那緊緊繃起的胸前絲帶都看得一清二楚。
垂在身側的拳頭不自覺握緊,周塵之幾乎是狼狽地立馬轉過了頭。
可是眼睛轉過去了,心還停留在那人身上。
他微閉了閉眼,眼神輕瞟了一眼衣服下擺,不懂自己怎麼反應如此之強烈。
在他疑惑震驚的時候,蕭奕同樣好不到哪裡去,他臉皮厚一點,坐在林窈左手隔了兩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