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好香。”蘇霧喃喃自語道。
她的雙眼緩緩聚焦，視線逐漸變得清晰，映入眼簾的是潔白的天花板。
空氣中彌漫著的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著花香，讓她清醒了不少。
“醒了？”
馮衛國原本正坐在床邊，見她有了動靜，起身握住床側的搖把，一下一下地將床搖了起來。
每搖一下，都不忘轉頭看看蘇霧，生怕動作太大弄暈了她。
蘇霧偏過頭，看向了床頭擺放的茉莉花。
花香絲絲縷縷地鑽進她的鼻尖，縈繞不散，少了記憶中那一絲若有若無的苦澀。
“麻醉期間，我都沒讓人進來，那花是小白幾個送過來的。”
馮衛國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一旁，將可折疊的小桌子輕輕放下。
然後把一碗蛋湯端了上來
“這是你姨給你煮的，你快一天沒進食了，喝點。”
說著，他用手輕輕觸碰了一下碗沿，確認溫度合適後，才把湯遞向蘇霧。
蘇霧接過湯，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幫我謝謝姨。”
馮衛國看著蘇霧，伸手將勺子遞給她，“不想笑就不笑。”
蘇霧像是被看穿了心事，眼瞼微微垂下，那剛剛揚起的笑容緩緩收了起來。
她隻是靜靜地低頭看著手上的蛋湯，燈光灑在她的臉上，勾勒出她略顯孤寂的輪廓。
“這些年在你們父女身上，我有太多後悔。”
馮衛國微微歎了口氣，肩膀輕輕下沉，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我真是上輩子欠你們的。”
蘇霧聽了這話，嘴唇輕輕抿了抿，像是在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情緒，片刻後，才輕聲說道：
“馮叔，謝謝您。”
馮衛國連忙擺了擺手，臉上擠出一個略顯誇張的嫌棄表情：
“彆給我整這套煽情，電視劇裡都是這麼演的，我還想多活幾年。”
蘇霧這次倒是真心實意地笑出了聲，眼角都染上了笑意：
“馮老頭，你現在不會還每天熬夜追劇呢，姨不管你呀。”
馮衛國一聽這話，眼睛瞬間瞪大，連忙瞧了瞧病房門口，慌亂地說：
“可不能亂說，讓你姨知道了，得把我手機給收嘍。”
蘇霧看著他這副模樣，笑著搖了搖頭，用勺子輕輕舀起一勺湯，緩緩送入口中，“姨煲湯的技術真好。”
馮衛國聽了，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故意撇了撇嘴，“可不好呢，一點沒給我喝。”
蘇霧故意誇張地咂吧著嘴，發出滿足的喟歎：“真好喝。”
馮衛國看著她這般模樣，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的嘴角微微向下撇，臉上佯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嗔怪道：
“臭丫頭，哼，我回去就讓你姨給我煲個雞湯，不給你喝。”
蘇霧聽聞，並未搭話，隻是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輕輕低下頭，繼續喝著湯。
她的勺子在湯中輕輕攪動，帶出一圈圈溫柔的漣漪。
看著馮衛國佯裝生氣的模樣，想著他有胡子，此刻一定是吹胡子瞪眼的模樣，就差點忍不住笑出聲。
蘇霧喝著暖湯，熱氣順著喉嚨緩緩流淌進心底，讓她整個人都暖烘烘的。
“平平安安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