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踏出長公主府大門時,沈聿卻又想到了這個問題,然後腦海中自然浮現出西陵煜那家夥俊俏的臉蛋,心頭深思,若說自己對西陵煜當真沒有一點想法,可能也有些自欺欺人。
畢竟他真的從未對一個男子產生過所謂的興趣,西陵煜這個青年偏就勾住了他的胃口。
然而目前為止,他對西陵煜感興趣的程度也僅僅局限於勾起了胃口而已。
沈聿雖然年紀輕,卻是個城府極深的男子。
贏傾和雲珩難得來一趟長公主府,原本打算留下來用完午膳再回宮,反正這兩天休朝,回宮也是休閒地待著。
然而贏傾陪著長公主閒聊的當口,蔣家大房夫人和當今六公主,也就是二房蔣駙馬的夫人,帶著各自的女兒來拜見。
隨即是武安公夫人,楚王妃,宗親裡的王妃夫人或者各家郡主,權貴家族的夫人和女兒紛紛來訪。
“蔣家大房、二房兩位夫人一起來,場麵想來應該熱鬨。”贏傾懶若無骨地靠在雲珩懷裡,“武安公夫人也來了,魏雲機這兩天身子應該調養得差不多了吧,難得這位夫人還有心思跟其他夫人一起來湊這個熱鬨,就不擔心以後在黎王妃麵前難做?”
雲珩眉目低斂,尤為喜歡此時贏傾這般靠著他的模樣,帶著一種歲月靜好的恬淡,是他曾經無數個夜裡做夢都想要的畫麵。
“世家夫人也都要從利益出發。”他低聲開口,“魏雲機雖是受害者,可在世人眼中她名節已失,不可能再嫁與他人,隻能委身西陵賦,但西陵賦已經失勢了,魏雲機在眾多貴女之中已然成了個笑話。”
贏傾歎了口氣。
雖聽起來有些悲哀,但世道對女子的確不公平,撇開魏雲機咎由自取、自作自受這一點不談,受害者成為笑話的確在很多時候都是無法避免的一種常態。
武安公府一直以來就是黎王府的黨羽,如今魏雲機更是成了黎王府的準兒媳,無疑已經是同一條船上的姻親。
贏傾和雲珩的到來,損壞的不僅是黎王府的利益,也影響到武安公府將來的地位。
贏傾輕撫著腹部,溫聲道:“雲珩。”
“嗯?”
“還有不到兩個月,孩子就出生了。”贏傾唇角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其實我還蠻希望第一胎生個女兒的,女兒是貼心小棉襖,讓人暖心。”
雲珩腦海裡勾勒出一個酷似贏傾的小臉蛋,邁著一雙小短腿纏著讓娘親抱抱的畫麵,薄唇輕抿:“第一胎還是生男孩子好。”
“先生個男孩。”雲珩很快說道,“孩子出生之後可以儘早教他理政,過幾年身體養好了,我們再生個女兒,兒子不在身邊時就讓女兒來陪你,這樣就不會覺得無聊了。”
贏傾默然。
她發現雲珩對第一胎生兒子的執念特彆強烈,而且兒子出生之後就開始培養好像不是一時興起的念頭,而是早已做好了完美詳細的規劃似的。
算了,這個問題之前已經討論過了,贏傾略過不再提,開口:“雲珩,你對斷袖有何看法?”
雲珩微默,“沒什麼看法。”
“不鄙視?”
“不會。”
“那如果你手底下有人生出了這樣的想法,你會讚成嗎?”
雲珩道:“你說的是沈聿?”
贏傾詫異,抬眸看著他:“你也看出來了?”
“有點苗頭。”雲珩嗯了一聲,“不過目前看起來沒還怎麼認真,應該隻是說笑的成分居多,隻是沈聿素來行事無忌,說笑的程度已超出了一定的界限,為了防止以後弄假成真,我已經警告過他。”
贏傾沉默片刻:“那看來就不是我娘的錯覺了,她說沈聿的態度有些古怪。”
雲珩道:“感情上西陵煜不是他的對手,容不得他亂來。”
“沈聿的性子的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贏傾失笑,“沈首輔寵兒子寵得有點不太像話。”
雖是這麼說,可她其實清楚,沈聿的性子絕對不是寵出來的,沈家家大宅大,沈聿這樣的性情城府,她猜測定是沈首輔放養出來的結果,故意放任他在眾位庶兄的算計中長大,由此來培養他成為權臣接班人。
“早知道就不把之前那幾個少年賞給沈聿了。”贏傾輕歎,“萬一真讓他成了斷袖,沈首輔會不會想殺了我?”
雲珩皺眉:“他不敢。”
贏傾失笑:“我說笑的。”
雲珩眉心微蹙:“沈聿是個正常男子,沒有斷袖的癖好,你不用擔心。”
贏傾嗯了一聲,其實她還真想問一句,如果沈聿以後當真弄假成真喜歡上了西陵煜,他會阻止嗎?
不過話到嘴邊又覺得實在無聊,想也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彆說雲珩會不會阻止,畢竟他的意見並不是最重要的。
贏傾收了心思,覺得這不是什麼值得多心的事情。
暖亭外似是飄起了雪花。
贏傾看著,從雲珩懷裡站起身,走到窗邊把窗子打開,一陣寒風夾雜著濕氣撲麵而來,贏傾打了個冷顫,“啪”的一聲關上了窗戶。
“下雪了。”她轉頭看向雲珩,“瑞雪兆豐年?”
雲珩走到她身邊,把大氅披在她身上:“要看雪嗎?”
“想堆雪人。”贏傾笑了笑,“這場雪要是能下到明天早上,倒是可以讓雪鬆、雪茶她們在大正宮外堆個雪人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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