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謝謝娘。”看著婆婆給自己打了滿滿一碗肉和湯,裴茹顏頓時哭笑不得,連連點頭回應。
每天都吃這麼好,又不乾活,她感覺自己遲早要胖。
陳翠翠、陳梅瞄了一眼,繼續吃自己的。
這時,天空傳來一聲啼鳴,五道金色的身影劃過雲層,正在飛速下降。
其中一道金色的身影,正在往院子範圍俯衝,快要降落的時候,爪子一鬆,丟下一個白色的東西,展翅滑翔,落回巢穴大樹上。
碰————!
“這.....”
目睹這一切的裴茹顏有些疑惑,不解地看向婆婆和幾個姐姐。剛才金雕丟下來的東西,是一隻羊,白色的山羊,看著還不算小!
這一操作,讓她非常意外,壓根沒想到,金雕還會捕獵東西回來。
“金雕送的,習慣就好,它們經常這麼乾。”
“隻要出去捕獵,自己吃好了,有時候就會抓幾隻野兔、野雞、山羊送過來。”
對此,薑翠花輕輕一笑,不緊不慢地解釋。起身走到山羊麵前,抓著羊腿帶去廚房。
......
城內
晚秋的日頭掛在縣城上空,像塊曬暖的黃銅,把清瘦的光灑在土灰色的街道上。
路是夯實的土路,被車輪碾出兩道深轍,轍縫裡嵌著枯草,風一吹就打著旋兒滾,沾在行人褲腳。
那褲腳多是打了補丁的藍布,褲管晃悠著掃過路麵,帶起細土。
街道兩旁的房子矮矮地排著,多是青磚黛瓦,牆根兒洇著潮氣,長了層暗綠的苔蘚。
臨街的鋪子少,大多是住戶的木門,門板上用紅漆刷著「抓革命促生產」的標語,漆皮翹了邊,露出底下的木頭紋路。
偶爾有間供銷社,門是兩扇對開的玻璃門,玻璃上蒙著薄塵。
裡頭隱約能看見貨架上擺著的搪瓷缸、粗布、還有用粗麻繩捆著的鹽巴,門口掛著的木質招牌被曬得發白,隻「供銷社」三個字還清晰些。
正午的鐘聲響過沒多久,縣城東邊的廠子區就活泛起來。
最先湧出來的是軋鋼廠的工人,他們穿著深藍色的工裝,袖口和褲腿沾著黑褐色的鐵屑,有的安全帽還掛在脖子上,帶子隨著腳步晃蕩。
工裝的後背上印著白色的「軋鋼」二字,被汗水浸得發淡,幾個人勾著肩走,鞋底在土路上踩出踏踏的響,偶爾有人從口袋裡摸出個乾硬的窩頭,掰一塊塞進嘴裡嚼著,嘴角沾了碎屑也不在意。
往西走幾步,紡織廠的女工們也排著鬆散的隊伍出來了。
她們的工裝是淺灰色的,袖口窄,領口扣得嚴實,不少人頭上還裹著花格子頭巾,把頭發包得整整齊齊,怕的是棉絮沾在頭發裡。
有人手裡端著搪瓷碗,碗沿磕了個小口,碗身上印著「勞動最光榮」的紅字,碗裡是剛從廠食堂打的稀粥,冒著微弱的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