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看著杜平道:“杜老板,你說一個吧。”
杜平道:“故事我當然有,就怕你們聽了害怕。”
王武道:“杜哥,那你也太小瞧我了,我王武是出了名的膽子大。”
杜平笑道:“好,你們敢聽我就敢說,你們知道我以前是西北商隊的,常年在塞外跑商,有一年,大概過了秋分,我們牽著幾十頭駱駝的絲綢茶葉瓷器出關,關外的天氣比這邊要冷得多,那一年更是離奇,才九月就下起了大雪,天地都是白茫茫的,北風像刀子一樣刮著,飛沙走石。眼瞅著是不能再走了,往前是沙漠,風雪不停,進去人畜都可能沒命。於是我們找了家客棧避雪,那客棧好像叫做什麼‘龍門客棧’,時間長了,記不清了,隻記得老板娘很有些風韻,美得很,晚上我喝多了,還摸了她的紅臉蛋。不過那時我的職位還很低,隻是個跑腿的,所以睡的是通鋪,不知是因為水土不服還是羊肉湯不乾淨,夜深時候我鬨起了肚子,就爬起來去解手。那裡的茅房是連在一起的,一間柴房,裡麵隔了七八個蹲坑,點著兩盞破燈籠,火光很暗,況且我剛睡醒,眼睛還半睜半閉的,對裡麵的東西看得不是很清楚,隨便找了個坑蹲進去了。”
張老道:“聽你說解手,我也憋得慌,去去就來。”
小劉哥拉著他,笑道:“你這人不給杜哥麵子,講到一半怎麼能走?你等著,聽完我和你一起去,杜哥,你接著說。”
杜平道:“我蹲著蹲著,腦子清醒了一些,就聽到隔壁也有聲音,之前進來的時候我沒有留意,以為是彆人早就在那,就問:‘老兄,你也來出恭。’那人應了:‘是啊,一直都在。’他的聲音低沉沙啞,有點飄忽,聲音拖的有點長,我聽得也不是很清楚,正要再說話,那人卻先說了:‘你帶草紙了嗎?’我想原來他是沒帶紙,所以蹲的時間久了,就說:‘帶了,分給你一些。’話剛說完,忽然一隻手搭在門板上,那人陰森森的笑著說……。”
“說什麼?”張老問道。
“他說。”杜平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故作深沉沙啞,“他說:‘太好了,我已經等了三年了。’當時我的腦子一下子就懵了,這才意識到隔壁的並不是人,嚇得我褲子都沒穿,連跌帶跑的衝出了茅房,在跑的時候就聽見那人的笑聲還一直在裡麵回蕩。後來我去問老板娘,她告訴我以前這裡是戰場,死了很多人,在晚上還經常能聽到鬼哭的聲音,茅廁汙穢,更是容易撞鬼。”
張老拉著臉,道:“茅房那麼臭,鬼藏在那裡乾什麼?”
杜平道:“你不知道嗎?人的頭上都有三把火,平常鬼見了不敢靠近,隻有在汙穢之處,陰氣重,那火一時不明,便讓臟東西有機可趁,鬼當然是想趁機找替身。張老,你剛不是說去解手的嗎?怎麼?怕了,不敢去?”
張老扯著脖子道:“我怕?呸,我頭上的火旺著呢,小劉哥,你的火旺不旺?一起走。”
小劉哥摸摸腦袋,道:“武哥,你去不去?”
王武看看窗外,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不知為何打個寒顫,點點頭,中年男見狀忙道:“我也去。”
四人結伴而行。
大堂裡一下子顯得敞亮起來,書生道:“接下來該誰說了?鐵捕頭,你走南闖北,應該見過不少離奇的事,不妨也說一兩件讓我們開開眼界。”
鐵手握著酒杯,望著燭火,目光沉穩平淡,道:“這種事我也聽過不少,轉述過來沒什麼意思,隻有一件是我親眼所見,至今還覺得稀奇。”
杜平道:“說來聽聽。”
鐵手目光望向遠處,道:“那是我剛入神侯府的時候,在河南開封,接連發生了滅門慘案,幾個巨富之家男女老少一個不留,連繈褓中的孩子都不放過,弄得人心惶惶,遠近皆知。當地官府查了一個多月,毫無頭緒,最後這案子就落到神侯府上來了。那時我年輕氣盛,一則是想建功立業,二則也愛出風頭,便主動請纓前往,經過數月的追查,終於查到作案的是兩個江洋大盜,一個叫做占虎,一個叫做段龍,終於有一天我布下陷阱,經過一番大戰,將他們擒獲。”
“既然抓到了要犯,第二日我便安排人手,把他們押解回京,六月的天,烈日似火,我們走得並不快,走了十多天才來到了太行山下。晚上查點人數,發現少了一個兄弟,等了很久也不見回來,我以為他是在山中迷了路,便叫人分頭去找,很快有人發現了地上拖行的痕跡,我們繼續往前找,在泥土裡見到了一個巨大的腳印,有兩尺長一尺多寬,我很吃驚,兄弟們議論紛紛,有人猜測這山中有巨人,是它把失蹤的兄弟拖走吃了。”
“大家很慌亂,可我是個不信邪的,那個時候想就算真的是巨人,憑我一身的武藝,也要為民除害。於是又一直往前找,夜越來越黑,但熱浪不減,很多蟲子在山林裡聒噪,我一直找不到線索也有些煩躁,突然,有隻手從地下伸出來抓住了我的腿,饒我膽子再大也嚇了一跳,往下看去,發現那衣服很眼熟,於是叫人把他挖出來,原來這正是失蹤的那個兄弟,他奄奄一息,臨死之前,眼睛睜得很大,一直在說:‘有鬼,有鬼。’多餘的事問不出來,我很奇怪,如果真的是鬼,為什麼要把他埋進地裡?但兄弟們不管這麼多,一個個都嚇得麵如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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