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一日之內趕不回秦府,這太監又非要阻止秦朗進京,路上就隻能暫住客棧了。
陳景鐸被安排在二人中間,免得夜裡發生什麼事,但千防萬防還是出事了。
午夜時分,他桌上的燭快燃儘了,一陣風過差點熄滅,正當陳景鐸要去找店家再要一支,卻聽見門口有人敲門,而且似乎是趴在地上敲的。
說來也是陳景鐸膽子大,沒有秦朗那樣的武藝傍身也敢大半夜去開陌生人的門。
一開門一隻蒼白的手就垂下來,直愣愣的,看得怪嚇人。
不過陳景鐸是醫者,最不怕的就是奇形怪狀的人。
眼前人仔細看正是那太監,不知為何臉色寡白,嘴唇抽搐著,似乎是吃了不對的東西。
他其實不大喜歡此人,卻也是礙於欽差的身份不得不救。
陳景鐸很快把人攙起來,丟在椅子上,然後給他把脈。
這一把脈不要緊,還真發現是中毒了。
至於是什麼毒,陳景鐸有幾分尷尬地看著眼前情況不妙的太監,醫理的修習道阻且長,他學藝不精看不出太多。
且他真正學到的也都是書裡的隻言片語,更有價值的還得是親自給人看病,如此才能積累實際經驗。
不過眼前這個經驗又太超過了,難度太大他吸收不了。
一想到欽差要在翁天出問題,陳景鐸直覺是秦朗要遭殃,隻是這太監白天膽小的樣子還曆曆在目,不像是有魄力犧牲自己害人的樣子。
那就是他背後有人了,陳景鐸歎了口氣,他最不喜歡摻和這些。
想了想,陳景鐸還是去敲門把秦朗叫起來,等秦大將軍也看見人,頓時氣得一拳打在門上,一個大窟窿把陳景鐸看得愣住了。
“稍安勿躁,當務之急是找人給他治好,不能在這裡出事。”
陳景鐸想到秦嵐,才告彆不久就在她的地盤上惹了麻煩,不知她今日在此會說些什麼,不過第一個動作肯定是像秦朗一樣發怒。
陳景鐸這時候還有閒心亂想無非是因為太監仍有意識,證明雖然情況不妙但也不致命,就是不知現在找大夫還來不來得及。
外頭天都黑了,家家戶戶都要歇息,不少民居裡都熄燈了。
秦朗抓了把頭發,往地上啐了一口,還是差人去外頭請大夫。
二人麵麵相覷,都在彼此眼中看出無奈和凝重。
陳景鐸提出想看看這位欽差大人的房間,秦朗也跟去了,他還拿著劍,可謂十分小心謹慎,相比之下陳景鐸就隨意很多。
他揣著手走進去,短短幾步路已經把房間的結構和幾處視角盲區找到了,不過等到了床頭卻沒發現什麼用過藥的痕跡。
飯食呢,飯食也是個可能的途徑,不過這個點了恐怕有證據也被消滅。
陳景鐸再去窗台,可惜什麼痕跡都沒有,這家客棧大約是生意不錯,日日都有人打掃,倒是沒留下什麼。
如此線索就斷了,或者說沒找到,但陳景鐸不著急,他本來也不是查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