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手裡拿著什麼絕世珍寶呢。
林皓軒眯著醉眼，抬手想要看看時間。腕表在燈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冷光，鉑金表圈晃出一圈朦朧的光暈。
他皺了皺眉，踉蹌著拽過椅背上西裝外套，領結早已歪斜著掛在頸間，不成樣子。
“兄弟們……”他撐著桌沿起身，喉間滾出帶著酒氣的笑，“喝不動了，我要回去了。”
言風抄起冰桶裡的濕毛巾扔過去，“林大少這就慫了？”冰水滴滴答答落在林皓軒昂貴的皮鞋上，“當初是誰放話要喝到我們爬出去的？”
醒酒巾的涼意沁入額頭，林皓軒眼底浮現片刻清明。
他忽然湊近言風耳畔，酒氣混著薄荷須後水的味道，“等你結婚那天……”手指搭在對方肩頭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我讓你見識見識。”
話未說完便站立不穩，整個人往顧雲深的方向栽去。
眾人驚詫的目光中，那個素來冷情的男人竟伸手扶住了他，甚至破天荒地理了理他歪斜的領結。
“散了。”顧雲深聲音依舊冷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
走廊的穿風堂掀起林皓軒的衣擺，方才還醉態百出的男人突然站直了身體。昏黃的燈光下，他眼底哪還有半分迷蒙，連呼吸都變得平穩綿長。
“裝夠了嗎？”顧雲深鬆開手，嫌棄地撣了撣袖口，“三瓶威士忌倒掉兩瓶半，你也好意思。”
林皓軒低笑，指尖從西裝內袋夾出個微型醒酒藥盒，“要不怎麼說……”金屬藥盒在他指尖翻轉出冷光，“最了解騙子的永遠是騙子。”
顧雲深眸色微沉，轉身欲走。夜風掀起他的西裝後擺，在廊下劃出一道淩厲的弧度。
“雲深。”林皓軒忽然喚住他，臉上戲謔儘褪。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斜斜地橫亙在兩人之間，“弦繃的太緊……會斷。”
他意有所指，沒把話說得太直白。
顧雲深腳步驟停。他緩緩側首，眼底似有寒潭深湧，“林皓軒，趁我現在心情好……”
“明白，算我多嘴。”林皓軒背對著他擺擺手，“走了。”
顧雲深獨自佇立良久，直到夜風浸透西裝內襯。轉身時，卻在走廊儘頭看見了蕭景辰。
他正倚在浮雕柱旁，叫他回望，便從容地直起身來。
“專門候著著我？”顧雲深唇角微勾，指尖漫不經心地撥弄著袖扣。
鉑金扣麵反射的冷光，恰似他眼底那抹未達眼底的笑。
蕭景辰目光直直地看向他，語氣清淺的開口，“談談？”
“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顧雲深徑直自他身側掠過，腳步未曾停留。
“放她走。”蕭景辰突然壓低嗓音，麵容隱在陰影處，燈光在他臉上忽明忽暗，“條件隨你開。”
“嗬！”聽到這話，顧雲深低嗤出聲。他停下腳步卻並未回頭，“蕭總自身難保，還有心思管彆人的閒事？”
話語中是濃濃的嘲諷和不屑。
蕭景辰沒在意他的態度，依舊低聲道，“海城項目。”他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文件夾，遞給顧雲深，“我知道顧氏需要。”
顧雲深轉身，光影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
他輕掃了眼文件夾，冷笑道，“蕭總還真是大手筆，不過……”眉眼微挑，“我顧雲深想要什麼得不到，不過一個項目，顧氏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