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各種猜測
韓執一聽，剛剛夾到嘴邊的魚頭，還來不及咬一口，就隻能放下來。然後站起來，道：
“跟我出去說。”
說著，他就是先行走了出去，來到了門外。章詢也是連忙跟上，然後在韓執的示意下，把門給拉上了。
本來禮器案已經被暫時放在一邊，不再是大理寺的主要目標，而且隻留部分出來，剩下的就恢複正常工作。
“說說看，城西那邊查了這麼些時間，查出什麼了？”韓執小聲的問道。
章詢看了看四周，才小心翼翼地答道：“是這樣的，就是上回張家家仆招供了的東西。不是說城西外頭，曾經是張堯佐和賈昌朝偷偷運輸禮器的路線嗎？”
韓執點點頭，問：“直接說情況。”
“咱們的弟兄們沿路找，除了車轍印倒是沒什麼彆的東西了，但是擴大範圍後，發現了一個小莊子。”章詢說道：“然後咱們帶著張家家仆過去核對的時候，確認是張堯佐家的莊子。”
韓執的手指，不自覺地在廊柱上叩出急促的節奏。同時問道：&34；莊子裡有沒有查出什麼東西？&34；
章詢點點頭，道：“查出來了，裡頭有點兒東西......”
說著，便是拿出了一個酒樽，結果剛剛露出一角，就嚇得韓執連忙給他摁回去了。這下子，連章詢都懵了，問道：
“韓少卿，這是......”
“小心點兒。”韓執一臉凝重，壓低聲音道，“這若是被旁人瞧見，咱們可就惹上大麻煩了。這酒樽，莫不是光祿寺失竊的那批禮器中的？”
章詢咽了口唾沫，用力點頭：“正是！弟兄們在莊子的倉庫裡發現的，但是也就翻到這一件，不知道是不是轉移的時候，遺漏下來的。”
“能藏一個倉庫，搬運的時候還能落下一件小的......”韓執揉著眉心，道：“要麼是他們真的不小心落下的，要麼......”
“就是故意留給我們的陷阱。”
他忽然看到章詢官靴上的紅膠泥，問道：“這是哪裡沾上的泥巴？”
&34；複韓少卿，這是莊子附近的落馬橋旁沾上的。&34；章詢看了一下自己腳上的紅泥，答道：“那裡有不少的新泥，估計是那個時候沾上的。”
韓執愣了一下，然後轉過身，敲了敲房間的門。再拉開一點，探進腦袋去，問道：“八娘，這段時間什麼時候下過雨？”
蘇軫正坐在原位上吃東西，聞言回首，腕間銀鎖片叮當作響，答道：&34；清明前兩日下過場急雨，怎麼了？&34；
“再近一點呢？”
蘇軫放下青瓷碗，碗底與案幾碰出清響，然後思索了一下，答道：&34；前日的黃昏的時候，落過銅錢大的雨點，官人怎麼倒問起這個？&34；
韓執眉頭一挑，便是把腦袋抽出來，對著章詢吩咐道：“那附近有什麼地方嗎？”
“有個當鋪。”
“那就去查一查那個當鋪，有什麼該問的，都帶回大理寺問一番。剩下的你知道該怎麼辦的，去吧。”韓執此時就吩咐道。
“是！”
看著章詢跑著離開了，韓執這才想起來，沒有留下他一起吃個午飯。無奈，他便是拉開房門，走了進去，然後坐到了原本的位置上去。
抓起筷子，就打算夾起那個魚頭，但是周妙安此時又用筷子敲了一下他的手背。這一下，驚得韓執沒夾穩，整塊魚頭又掉回了碗裡。
“這個涼了，彆吃了。”周妙安說著，就拿一個碟子，夾了一塊羊蠍子放到裡麵，然後擺到了韓執的麵前，道：
“吃這個，還溫著。”
“多謝母親。”韓執此時就笑了，忙不迭地拿起了碟子，就開始吃。
韓執咬下一口鮮嫩的羊蠍子，鹵汁順著嘴角滑落，他卻渾然不覺，腦海中仍思索著案子。蘇軫看著他這副心不在焉的模樣，輕輕取出一方手帕，幫她擦了擦嘴角，柔聲道：
“官人，慢些吃，莫要嗆著。”
這個時候，小黑不知何時湊到桌下，眼巴巴盯著韓執手中的羊蠍子，喉嚨裡發出“嗚嗚”的低鳴。嘴裡還咬著自己的飯盆，似乎是在抗議被忽略了。
韓執見狀，快速地把嘴裡的羊蠍子吃完，留下一條骨頭。夾到了小黑的飯盆裡，狗頭立刻埋進去啃得咯吱響。
蘇軫用帕子替他擦淨嘴角的鹵汁，然後又夾了兩塊羊蠍子和魚肉，放到了他麵前的碟子裡，笑道：&34；官人慢些吃，又沒人搶官人的。&34；
“他吃相就這樣兒，也不知是跟誰人學的。”周妙安此時也是笑著給蘇軫夾菜，道：“反倒是平日裡的忙勁兒，和你們大人一個樣子。”
韓執啃著羊蠍子骨頭，汁水也滴在了碟子裡。小黑立刻湊過來，搖著尾巴想蹭食，毛茸茸的腦袋蹭得他腳踝發癢。蘇軫笑著遞來溫毛巾：
&34；看官人這般模樣，吃得倒像是個孩子。若是日後小西瓜和二西瓜，也是這般模樣，妾身定是要好好管教一番。&34；
“彆和他說，先吃飽了，”周妙安笑罵道，從青瓷罐裡舀出蜜漬梅子，放到了蘇軫的麵前，道：&34；八娘現在懷著身子，少吃些鹵味。&34；
“我記得李嬸說了，八娘的口味，時酸時辣。照著酸兒辣女的說頭，八娘這肚子裡，莫不是個龍鳳兒？”
韓執被自家親媽的話嗆得直咳嗽，小黑趁機用爪子扒拉他膝蓋討骨頭。他把骨頭放到了小黑的飯盆裡麵，然後才說了一句：
“我這懶樣子，能一次雙生子，那算是祖上庇佑了。又沒什麼大功德，怎麼好說這一次是個龍鳳兒啊。”
不是有個什麼說法嘛——
龍鳳胎都是有大功德的人才能生的。
主要也還是這玩意兒的概率太小了，就這麼說是大功德之類的才能有。
蘇軫輕輕拍著韓執的後背，待他緩過勁兒來，便是笑道：“官人這話說的，前段時日不是剛剛解決了勞什子便糶製度，救了天下災民。如何不算大功德。”
“然後又是幫著魏少卿洗冤，說不得真是龍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