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軫就站在廊柱下,韓執朝他走去,而小黑則是乖巧地跟在韓執的身後。
見他走近,蘇軫還故意把二西瓜的小腳丫朝他晃了晃:“瞧瞧,小棉襖替妾身‘報仇’呢。”
韓執伸手去攬蘇軫的腰,卻被她笑著躲開。
“仔細些,癢......”
小西瓜趁機抓住他的衣襟往嘴裡送,口水濡濕了錦緞官服。韓執低頭看著衣襟上暈開的口水印,忽然俯身用鼻尖蹭過小西瓜的脖頸。
韓執的鼻尖蹭過小西瓜頸間的軟肉,那處肌膚嫩得像剛剝殼的雞頭米,惹得小家夥喉嚨裡發出\"咯咯\"的氣音,小胖手攥著他的衣襟晃來晃去。
二西瓜的小腳丫趁機又踢了韓執胸口一記,繈褓帶子鬆了些,露出藕節似的小腿,皮膚白得像是透明一般。
蘇軫帶著他往內室走,然後把兩個小家夥都放到了床上。
韓執蹲在床邊替小西瓜揉著小肚子,見二西瓜在蘇軫懷裡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看他,便伸手逗弄她的小腳丫。小家夥立刻興奮地蹬腿,繈褓被踢得歪歪扭扭,還得讓韓執給她重新係好。
小西瓜揮舞的小手忽然抓住韓執垂落的發帶,然後下意識地往嘴裡塞,皂角香氣混著嬰兒口水沾濕了暗紋錦緞。韓執順勢將兒子抱起來顛了顛,那孩子立刻\"咯咯\"笑出聲。
蘇軫坐在床邊替二西瓜重新係繈褓,夕陽的金輝透過窗欞,在孩子藕節似的小腿上鍍了層暖光:\"瞧官人這發帶,怕是要被這小祖宗啃出窟窿了。\"
韓執低頭看發帶已被小西瓜啃得濕潤,皂角香混著奶味縈繞鼻尖。他故意將發帶在孩子眼前晃了晃,小西瓜立刻張著沒牙的嘴,抬起腦袋,似乎是想繼續咬。
韓執見小西瓜仰著腦袋追咬發帶,故意將發帶在他眼前左右晃動。那孩子的腦袋便跟著發帶歪來歪去,口水順著嘴角連成銀線,滴在韓執胸前的暗紋錦緞上。
蘇軫替二西瓜係好繈褓結,忍不住笑道:\"官人這是逗貓呢,還是逗兒子?\"
話音未落,小西瓜趁他分神,張嘴叼住發帶末端的玉墜,肥嘟嘟的腮幫子鼓成小桃,喉嚨裡發出\"嗚嗚\"的得意聲響。
蘇軫看了一下二西瓜——小丫頭已經睡著了,反而是哥哥小西瓜,還在他大人的懷裡啃東西玩兒呢。
韓執望著小西瓜鼓成桃子的腮幫子,故意板起臉輕嗬:\"小饞貓,這發帶可咬不得!\"
哪知小家夥非但不鬆口,反而用沒長乳牙的牙齦磨得更起勁兒,還發出含糊的\"嗚嗚\"回應,肉乎乎的小腿在韓執臂彎裡亂蹬。
韓執被小西瓜折騰得哭笑不得,偏頭躲過孩子亂蹬的小腳,發帶卻被扯得愈發歪斜。蘇軫見狀,忙從妝奩裡取出個軟布小老虎,在小西瓜眼前輕輕晃動:“乖寶,咬這個才好玩兒。”
小家夥烏溜溜的眼睛轉了轉,鬆開發帶一口叼住老虎尾巴,瞬間將注意力轉移,吧唧吧唧啃得津津有味。
但是,小西瓜似乎是覺得布老虎不如大人的發帶有意思,啃了一會兒,就也是和妹妹一樣睡過去了。
韓執望著小西瓜熟睡的模樣,肉嘟嘟的臉頰還沾著口水,小嘴微微張開,手裡仍攥著軟布小老虎的尾巴。
他小心翼翼地把小西瓜放到了妹妹的身邊,然後就轉而抱起了蘇軫,和她一起靠在了貴妃榻上。
“今日在大理寺,可還順利?”蘇軫輕聲問道,伸手替韓執整理被小西瓜扯亂的衣襟。
韓執將下巴抵在她的發頂,深吸一口氣,聞到她發間淡淡的皂角香混著若有若無的奶味,道:“不知道算不算是順利,因為又是一起大案子。”
蘇軫身子微微一動,仰頭看向韓執,月光透過窗欞灑進來,在她眼底映出細碎的光:“可是棘手?”
韓執歎了口氣,手臂收緊,將她更往懷裡帶了帶:“茶商私鑄官印,牽扯甚廣。禦史台和皇城司今早送來的卷宗,足足裝了兩個箱子呢。”
“其中除了涉案的主要官員,還有一些當年的卷宗和證人證詞。除此之外,我還找來了歐陽先生,因為他現在不僅是應天府書院的祭酒大人,也是應天府的知府,也從他那裡,問來了一些文書卷宗。”
蘇軫指尖輕輕撫過韓執眉間的褶皺,低聲道:“歐陽先生送來的卷宗裡,可尋到了破綻?”
蘇軫手指輕輕撫過韓執緊鎖的眉峰,柔聲道:“歐陽先生既然肯將文書卷宗相授,想必是尋到了關鍵?”
“有發現,不過不是從歐陽先生那裡尋到的線索。而且歐陽先生給的那批卷宗,翻看了一大半,還是沒有什麼結果。”
“蹊蹺點兒的,就比如慶曆三年的臘月,李淑曾以"印信磨損"為由,申請重鑄轉運使印。”
蘇軫微微歎氣,道:“那官人不妨直接說吧,這回的案子,可是有何什麼事情牽扯到了一起去?”
“第一回是禮器,第二回是私鹽,這一次......就是私茶了。”
韓執的指尖在蘇軫手背輕輕畫著圈,看了看窗外——月萍和李嬸還是沒有把晚飯拿來,便是繼續說道。
\"宋庠修改官印核驗規製,就是要讓李淑用私印簽引,再借重鑄批文洗白。等這麼一會兒,少府監發現時,茶已入私倉,稅銀早進了他們的口袋。\"
“那官家那邊,可是有什麼助力之處?”蘇軫蹙著眉,問道。
“有的,”韓執點點頭,捏了捏蘇軫的手,道:“官家這回,也是讓張公公和皇城司來輔助調查。而且似乎是因為案子牽扯的有些久遠,故而連少府監也是派了過來。”
“那官人這回,可是有什麼不解之處?”蘇軫扭過頭,看著韓執道——估計是先前在家裡準備生孩子,以及要坐月子,她幾乎就是沒有怎麼動腦筋了。
“要說疑惑之處,倒是還真有一點兒......”韓執頓了頓,道:“有一個人叫吳遵路,卷宗上說,吳遵路是宋庠的門生。”
“但是生年,可比宋庠早了十年;而且在慶曆年間,這個吳遵路就死了。這一點就讓人很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