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荊揚二州雖然成長起來確實很可怕,但是荊揚二州有著天然的劣勢,那就是‘主弱臣強’。荊州的劉景升一家看似掌控了荊州,實際上就是中和荊州各個世家豪族的,根本沒有能力完全掌控荊州,一旦我們獲得了朝廷的法理,帶著大軍到達荊州,荊州那些世家豪族自然會投降的,劉景升一家左右不了結果!而揚州的情況不遑多讓,隻不過孫仲謀那邊父兄留下的家底比較厚,而且周公瑾和一些孫伯符的舊將絕對忠誠於孫家。不過,張子布張昭)那些人就不好說了,可以從這方麵突破一下;而且孫家內部也有一些野心勃勃的孫姓人員,一個個在虎視眈眈地看著孫仲謀的位置,也可以利用一下;再加上山越人跟孫家的關係,可沒有羌氐跟馬家的關係那麼好,讓這些外族做背後捅刀子的事應該不會太難,多給點錢,就搞定了。”
“至於,遷都,大可不必,這種事情向來勞民傷財,如今天下未定,皇室也不在我等手中,妄議都城本就是個偽命題,打下許都,就留在許都。如果,打下關中都沒有皇帝,大不了就再立一個,高祖的血脈還是很好找的。”
諸葛亮最後的話,袁熙很是滿意,聽的連連點頭。
可是諸葛亮自己還不滿意,因為他的天下經略還沒結束:“處理完荊揚,我們就可以再去經營潼關以西,包括涼州,到時候,如果我們做出南下漢中的樣子,借道長安,潼關以西的軍閥們必然聯手跟我們翻臉,而馬壽成馬騰)跟韓文約韓遂)的同盟沒那麼牢靠,完全可以利用,我們隻需要表麵僵持,等待潼關以西的軍閥們內訌即可,關西物資不盛,糧草難以為繼,我們隻需以逸待勞,就能將關西拿下。益州那邊,成都的劉季玉劉璋)胸無大誌,隻要能夠有些內應多加勸說,必然投降;反而是張公祺張魯),得給點壓力才行,大概率得真正用兵打進漢中,才能屈服,不過到那個時候,漢中對於我們來說應該已經不足掛齒了。”
“剩下的就是四夷,這是今天我要說的重點。第一,自從大將軍興兵遼西、並州以來,烏桓人和匈奴人都已經是昨日之敵,北方也徹底成為鮮卑人的地盤,這導致我們必須做好北方防線,索幸鮮卑人還在各部諸侯互相牽製的階段,若是向漢初匈奴人冒頓統一匈奴部落的狀態,我們很有可能會像高祖那樣麵臨白馬之圍!第二,東北的公孫康,看似屈服,實則蟄伏,我觀此人非池中之魚,東北有著慕容鮮卑、高句麗、肅慎、三韓等外敵,據說他為了牽製這些勢力,居然扶持本來滅國的扶餘人複國對抗這些外敵,而他自己躲在後麵看戲,看樣子繼扶餘國之後東北至少有一國會被公孫家再次滅掉,到時候,公孫家會不會再次圖謀中原,就很難說了!第三,西北的羌氐族、益州的南中蠻族、荊州的五溪蠻族以及江東的山越族,都被各地軍閥壓製著,一旦我們滅掉這些軍閥,如果壓製,也是個難題。第四,交州,表麵上對朝廷溫順,實則是士燮本人對朝廷溫順,一旦姓士的家族裡換人當族長,還會不會溫順可不好說,必須做好打算。第五,西域,如今又是各國林立,不服管教,重設西域都護府,勢在必行,否則我們憑什麼說自己平定天下了?”
諸葛亮沒有說出自己的建議,先是對著在座的所有人問出了自己的終極一問!
“那孔明可有方略對付四夷?”袁熙看著滿場尷尬的文臣與武將,趕緊進入正題,也給所有人喘息一下的機會。
“回稟大將軍,有的!第一點,北方有三策,分為上中下策。上策是學習高祖,擇漢家宗室女子與鮮卑諸部落領導者通婚,保證友好,每嫁一名女子可保北境數十年無憂;中策是將舊時長城重新冠聯、修繕,保境安民,此策雖有些勞民傷財,但是可以一勞永逸;下策是與鮮卑各部開戰,如驅逐匈奴一般驅逐鮮卑,此策不但勞民傷財,而且容易死灰複燃,北方草原的主人隻會更替,不會消失,此法將會讓我們陷入長久的戰爭泥淖,不利於未來的發展,而且一旦失敗,我朝將陷入北莽長期南下,無力抵抗的結果,甚至整個北方都要遭逢大難。”
諸葛亮對於跟鮮卑開戰的結果很是悲觀。不過從袁熙自己知道的曆史看來,也確實如此,鮮卑人正值上升期,一旦中原衰落,鮮卑人就會南下逐步蠶食,最終由鮮卑的拓跋一族建立北魏,取代漢人政權,關鍵是這中間還經曆了“五胡亂華”的慘烈時期。
但是,袁熙經曆過烏桓人的欺辱,永遠記得“袁芳”這個名義上的姐姐,為了幽州的安寧犧牲自己的樣子,他決不允許自己像袁紹那樣搞什麼和親;至於修長城,說是一勞永逸,實際上一旦守城的人不行,長城也不過是個擺設,西晉之後,沒聽說長城擋住過哪個北方種族南下,守衛疆土的永遠是人,不是城牆;至於開戰,袁熙一定會開戰的,但是不是現在,也不是平定漢十三州時,袁熙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讓鮮卑人徹底弱化時的契機,那個名為獨孤紫菱的妾室就是這個契機。
因此袁熙在諸葛亮還沒繼續說其他四夷的時候,就直接定了性,說道:“按照孔明你的說法,我認為下策最好,雖然風險大,但是收益也大,至於草原上的主人,為什麼不可以是我們!繼續說說其他地方吧。”
袁熙說完,在場的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看著袁熙,甚至是諸葛亮,那些文官們已經有些激動了,而武將們則是露出了興奮的眼神,封狼居胥、定遠逐北,這可是名留青史的機會,誰不想啊!
於是諸葛亮繼續自己的經略:“喏!第二點,公孫康,可以水路並進,做好備戰準備,然後找準時機讓其弟公孫文懿公孫淵)去爭權,然後以朝廷的名義介入,最好直接剝奪公孫家在遼東的統治權,無論公孫家同不同意,都讓大軍和官員進駐,重新建州設郡;交州可以用同樣的策略,士家內部也有同樣的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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