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要的是轉化他們的思想,而不是類似於讓南匈奴或者烏桓人在我們的邊境以避難的方式守衛邊疆,也就是說,氐人將來是要作為大漢臣民存在的,不是邊疆用來填補防線的犧牲品。如果還是用分化削弱的方式,那就會適得其反,一個統一完整的部落反而有助於我們一步步轉化他們的文化傳統。”蘇則很是自信地反駁著毋丘興。
“行了!這事兒暫時彆吵了!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拿下冀縣城,不管這幫氐人部落的家夥將來是否願意在朝廷的統治下被轉化,首先要保證他們的忠臣,不能再像楊千萬和阿貴這樣,任意叛變朝廷!”袁熙看著二人有些劍拔弩張,立刻打斷道。
“是!”蘇則也意識到自己有點過於急躁了,趕緊回道。
“是!”毋丘興看出袁熙還是支持他的見解,雖然這隻是短期解決氐人叛亂的手段,但是毋丘興還是在內心堅持自己的觀念。
此後,袁熙布置了下一步的進攻計劃,也就是讓雷定、強端和符雙先去強攻城池,然後袁熙的部隊才試著強攻冀縣城。
雷定果然夠狠,他不但把楊千萬和阿貴的族人當做奴隸軍放在前麵當做強攻城池的墊腳石,還讓他們當做運土填牆邊的運輸工,這是攻城期間最為危險的任務了。
其實袁熙這邊是有著不少攻城器械的,雲梯、井闌車都是管夠的,隻不過袁熙想看看雷定攻城是個什麼樣子,才故意減少了配給給氐人強攻城池的攻城器械,炮仗和石漆水自然完全沒跟氐人說。
然而雷定就靠著少量雲梯和運土填牆邊的方式,硬生生拿到了冀縣城的先登,而且還是雷定這個家夥自己最先登上城牆的,隻不過被馬超一矛給戳下了城牆,要不是下邊有人接應,雷定大概率死在冀縣城牆下邊。
不過,這也證明了一點,麴耀將竇茂賞賜給雷定應該不是出於私心,而是雷定一定立下了大功勞。
另外,雷定還把楊千萬和阿貴的家人,無論男女老幼全部吊在大營前,並不殺他們,就讓他們在太陽下暴曬。
後來袁熙乾脆把馬超的次子馬秋也吊了上去,跟楊千萬和阿貴的家人作伴。
這下可是把城內的楊千萬和阿貴惹惱了。
“牧守大人,讓我們出去衝一把吧!至少讓我給家人收個屍!”楊千萬這會兒已經有些後悔來力挺馬超了,要知道在麴耀和毋丘興的管理下,武都郡還是很寬鬆的,否則他們也不會說叛變就叛變。
“是啊!牧守大人的兒子也在上邊,您不去,我們兄弟替您去,順便把孩子一起帶回來!”阿貴雖然沒有什麼後悔的情緒,但是憤怒是少不了的,說是去收屍,可能順便還要趁夜劫個營。
“我知道幾位被激怒了,我也很憤怒,可是現在這個情況明顯是個陷阱,我們就算趁夜去劫營也會被對方埋伏,何必去送死?”馬超雖然也很憤怒,但他的軍事素養告訴他,現在萬萬不能衝動,去袁熙大營那邊跟找死沒區彆。
“那怎麼辦,就這樣看著家人一步步去死,我做不到,如果大人不讓我去,那就當我楊千萬是為馬家最後儘忠一次。今晚我一定要出城作戰一次,哪怕死在外麵,也比在這城中憋屈死強!”楊千萬是氐人的百頃王,他的權力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他的名聲比較大,很多氐人過來投靠他這個名聲,如果在這種情況下認慫,很有可能導致手頭的族人離心離德,直接棄他而去。
“老楊,彆衝動,我都說了,牧守大人一定有他的計劃,絕對有更好的辦法的,是不是啊?牧守大人?”阿貴雖然也挺衝動的,但是馬超簡單點撥一下,阿貴立刻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自然不願意讓手頭這麼多的部族再去送死了。
“百頃王,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我確實有詳細的計劃,隻不過現在不行,必須等對方露出破綻的時候才行。我答應你,隻要時機一到,我第一個衝出去,把家人帶回來,行不行?”馬超雖然不想管楊千萬的死活,但是楊千萬帶來的數千氐人部隊和馬匹,還是馬超需要的,守城的部隊他可不嫌多。
“好,我再等你三天時間,時間一到,你再沒有任何行動,那就彆怪我翻臉了!”楊千萬說的很囂張,而且說完就走了。
馬超立刻陰狠地看著楊千萬的背後,靜靜地問了阿貴一句:“興國王,你可有一統氐人的打算?”
阿貴是西北氐人領導者的老油子了,立刻明白了馬超的意思,一臉狗腿地說道:“小人實力不濟,怎敢有如此想法,隻不過若是此戰能贏,還望使君能將一些部落分給在下,作為此戰損失的補貼就行!”
“哈哈哈哈哈!!!好!興國王果然聰明,以後這涼州的氐人王也不用那麼多了,有一個就夠了,是不是?”馬超一看阿貴如此上道,立刻大笑著說道。
阿貴一聽,更高興了,馬上說道:“全憑使君號令!”
之後,馬超和阿貴詳細說明了他的劫營計劃,確實如馬超所說,很有可行性。
首先,如果楊千萬和阿貴的家人以及馬秋還在袁熙的大營門口掛著,袁熙一定會在周圍布置埋伏,肯定不能去,那馬超他們就反其道而行,等袁熙把這些人都收回去,或者等掛著的人死了,再去,袁熙一定不會繼續埋伏,反而是袁熙大營最為放鬆警惕的時候。
其次,之前馬超需要一個誘餌作為試探袁熙大營外是否有埋伏的部隊,一直在考慮讓誰上,現在楊千萬自己跳了出來,直接讓他上,另外,一旦劫營,袁熙的部隊一定會反手追擊,那麼就讓楊千萬墊後,這樣既可以讓楊千萬當誘餌,又可以把楊千萬當棄子,在袁熙大營處把楊千萬給除掉。
最後,就是劫營,馬超的斥候已經在城外發現了袁熙的糧草補給地點,隻要燒了那裡,馬超就可以在冀城外送袁熙一個與他老爹袁紹一模一樣的“官渡大敗”,到時候,彆說涼州,雍州馬超都能一起拿回來!
“妙啊!隻要此計成形,我們就能反敗為勝,使君果然是妙計。那現在,我們就隻有等著了!”阿貴聽完,覺得此計可行,立刻明白了馬超為什麼一點都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