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給了她幾大盒凝神用的情緒糖果，以及...”
陳燼忽然想起什麼，從空間裡取出一個黑色的手環，表麵刻著細密的符文，“這是我給瑪薇卡的通訊道具。如果納塔未來遇到什麼不好解決的深淵異動，我讓她通過這個聯係我。”
忽略掉這人口中的情緒糖果，阿帽垂眸盯著那手環，睫羽在眼下投出細碎陰影，眸中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給她這東西做什麼？納塔的破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你不是最討厭麻煩？”
話雖如此，但他也大概猜到陳燼是怎麼想的，那股讓他惡心的氣息越是存在，他便越想將深淵徹底碾碎。
“這不是麻煩。”陳燼將手環收進空間，話語裡帶著些理所當然的味道，“深淵讓我不舒服，所以我希望它少出現一些。瑪薇卡能聯係我，意味著納塔處理深淵的效率可能會提高。”
他抬眸看向窗外漸漸散去的晨霧，遠處火山口的橘紅光點在元素感知裡跳躍，“而且，親手清理深淵的感覺，比聞著那股味道舒服多了。”
阿帽伸手拽了拽陳燼束發的綢帶，深藍布料在指尖滑動，“你倒是坦誠。”
他想起陳燼每次處理完裂隙後，雖仍會蒼白著臉色，卻總帶著一種“總算解決了麻煩”的釋然，心裡那點莫名的煩躁便散了些。
陳燼抬手揉了揉人偶的頭發，想到什麼又補充了一句，“當然，還有一個理由就是...”
“如果納塔真被深淵吞噬，這片土地的燃素流動就會徹底紊亂。我還想下次來納塔火山口研究燃素與元素力的轉化，總不能讓這裡變成臭烘烘的一片廢土。”
話音落下，阿帽動作微頓，抬眸看向他，晨光透過窗欞在那雙眸子裡碎成星點，映著陳燼平靜的臉。
“研究燃素？”他指尖鬆開綢帶，轉而戳了戳陳燼束發後垂落的一縷黑發，“你倒是把下次來納塔的行程都盤算好了。”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調侃，目光卻不自覺掃過窗外漸亮的天空。
春末的風卷著草屑撲進窗縫，混雜著遠處火山口若有似無的硫磺味，這味道肯定比陳燼聞到的深淵氣息清爽得多。
陳燼看著人偶望向窗外的側臉，陽光勾勒出少年清晰的輪廓，藏青色碎發被晨風吹得微微晃動。
他從空間裡取出速寫本，翻開到畫有燃素轉化模型的那一頁，遞到人偶麵前。
“傾落，這是我早上畫的燃素與元素力轉化假設模型。”陳燼指尖輕點畫紙，“你看這些橘紅色的粒子，代表燃素。它們接觸到特定節點時，會轉變成不同顏色的元素力線條。”
聽到他說話，阿帽將自己的視線從窗外收回，落在速寫本上。
畫紙上，納塔的地貌背景旁，幾簇跳躍的橘紅色光點連接著一個螺旋狀節點，延伸出藍、紅、青等不同色彩的線條，構成簡潔卻充滿邏輯的模型。
他的目光很快越過圖案，停留在邊緣的幾行陌生字符上，那些線條流暢又帶著獨特韻律的符號，既非提瓦特通用語，也非任何已知國度的文字，是他從未見過的文字。
“這些是什麼？”阿帽指尖輕敲畫紙邊緣，紫眸裡泛起好奇，“我以前沒見你寫過。”
陽光透過窗欞，在他微蹙的眉尖投下細碎陰影，顯然對這些神秘字符產生了濃厚興趣。
“是我來的那個世界的文字。”陳燼垂眸看著那些字符，墨色眼眸平靜無波，“在這裡寫，權當加密用了。提瓦特沒人能看懂，就算這本子丟了也沒關係。”
聞言，阿帽的手指在那些字符上方懸停片刻，忽然抬眸看向陳燼，紫眸裡閃爍著認真的光，像落滿了晨曦的星辰，“我想學這個，你教我。”
那個世界的文字...
陳燼有些意外，隨即唇角揚起淺淡的笑意，他伸手揉了揉人偶翹起的發梢，“可以，不過要等回楓丹後再教。那裡有更安靜的環境，適合慢慢學。”
他將速寫本合上收進空間裡，語氣自然地過渡到下一個話題，“傾落，我們明天就要離開納塔了，今天去把昨晚說的事拉拉進度，怎麼樣？”
阿帽抬眸看向他，眼裡還殘留著對那些陌生字符的好奇，但很快就明白了陳燼的意思，是關於鍛煉身體對深淵氣息適應性的事。
他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卻沒反駁這人的話，昨晚陳燼那句“有傾落在就不會有事”，終究還是讓他鬆了口。
“好，但你不許硬撐。”
納塔的空氣中本就有稀薄深淵氣息，找片濃度稍高的區域循序漸進，是他們昨晚商量好的節奏。
陳燼“嗯”了一聲，抬手扯下束發的深藍綢帶，長發如墨瀑般垂落，在晨光中泛著微光。
“傾落，你的手最巧了。”他將綢帶遞到人偶麵前，看著人偶的漂亮眼睛，墨色眸子裡漾著溫柔的笑意，“幫我編個頭發吧？我們出門散步，編個好看的樣式，用留影機拍下來也好看。”
阿帽盯著他掌心的綢帶，又看看他垂落的長發，指尖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
他接過綢帶時，觸到陳燼微涼的指尖，忽然想起昨晚夢裡那片包裹著陳燼的黑霧，但此刻這人就坐在眼前，帶著溫和的笑意看他，晨光透過窗欞灑在他發間，將墨色染上一層暖邊。
“到時候你慘白著一張臉有什麼好拍的...”阿帽眼裡閃過一絲無奈，低聲抱怨了一句，卻還是挪近了些，伸手攏過他的長發，“轉過去坐好。”
陳燼的發質柔軟順滑，在晨光裡泛著墨色光澤，阿帽指尖穿過發絲，動作不自覺放輕。
“要編什麼樣的？”他低頭看著手中的發束，語氣帶著點琢磨。
“隨你。”陳燼依言轉過身，偏頭看著人偶專注的側臉，陽光落在他纖長的睫毛上，投下細碎陰影，“傾落編的我都喜歡。”
阿帽沒再接話，隻是指尖開始了動作。
風從窗外吹進來，掀起幾縷發絲，陳燼安靜地坐著，能感覺到人偶指尖的溫度透過發絲傳來。
那溫度比自己的體溫高些，帶著細微的力度梳理著頭發，從發根到發梢，一下又一下，帶著某種令人心安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