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波洛斯的“抱枕”言論,阿帽的視線不自覺飄向廚房門口,陳燼正斜倚在門框上,編得整齊的墨色長發垂在肩頭,發尾隨著他輕微的動作晃了晃。
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的視線,那人抬眸看過來,唇角勾起一抹淺笑,目光像融了雪的溪水,清潤溫涼。
阿帽耳尖微微發燙,剛想彆開臉,視線就被陳燼身後的畫麵所吸引。
廚房台麵上,伊得斯不知何時變大了些,水藍色的身體靈活地穿梭在鍋碗瓢盆間,觸手同時握著菜刀切菜、拎著炒鍋翻炒、往砂鍋裡撒調料,動作熟練得不像隻蕈獸。
...伊得斯現在都是這樣給波洛斯做飯的嗎?
嗯,這樣確實省時間。
波洛斯還在絮絮叨叨說著陳燼體溫的“神奇之處”,眼角餘光瞥見廚房門口那道身影,喉嚨突然哽了一下。
他剛才隻看背影還能勉強忍住,此刻看清那張蒼白清俊的臉,眼眶“唰”地一下就紅了。
下一秒,波洛斯猛地從沙發上彈起來,幾步衝過去緊緊抱住陳燼的腰,聲音帶著哭腔,“陳燼...波洛斯好想你...”
陳燼被他抱得晃了晃,低頭看著埋在自己身前的白金腦袋,說話的語氣裡帶了幾分笑意,“嗯。我這"抱枕"抱起來的手感,跟之前有差彆嗎?”
波洛斯把臉埋在陳燼腰間,像隻犬獸似的蹭了蹭,悶悶地搖了搖頭,“沒差彆...就是更想抱了...”
鼻尖蹭著陳燼腰間的衣料,他仰起臉,眼巴巴地望著對方,通紅的眼眶裡水光閃爍,“陳燼,你們這次回來會留多久?”
看著波洛斯泛紅的眼眶,陳燼沉默片刻,語氣平靜地給出了答案,“這次隻是順路來看看你們,晚上就回楓丹了。”
“晚上就走?!”
波洛斯的聲音陡然拔高,抱在陳燼腰間的手臂收得更緊,像怕對方下一秒就會消失,嘴唇顫抖著說不出完整的句子,隻能發出斷斷續續的哽咽聲,“才...才待這麼短時間嗎...你們上次離開都快一年了...”
他把臉埋得更深,肩膀微微顫抖,“我還有好多話想跟你們說,還有新研究的煉金筆記想給陳燼看...”
陳燼任由他抱著,垂在身側的手指輕輕動了動,沒有直接推開他,而是等他情緒稍微平複些,才輕輕扳開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
波洛斯下意識想反抗,卻被陳燼一個眼神製止了,他看著對方從空間裡拿出來了一個精致的白金手環,上麵刻著複雜的煉金紋路。
“彆難過,波洛斯。”陳燼將手環戴在波洛斯的手腕上,指尖拂過冰涼的金屬,“這是我給我們幾個特製的通訊手環,分彆鏈接了我和阿帽,以及伊得斯的通訊道具。”
“用法跟我們之前改造過的虛空終端差不多,你以後想我們了,可以隨時用意念使用它找我們聊天,字麵聊天、語音通訊、投影通訊都可以。當然,回應你的前提是我們有空。”
波洛斯盯著手腕上的白金手環,指尖顫抖地撫過上麵的煉金紋路,突然“哇”地一聲哭出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
“陳燼...你怎麼不早點拿出來嘛...”他用袖口抹著眼淚,卻怎麼也擦不乾淨,“我、我還以為你們又要像以前一樣,走了就好久見不到...”
這種東西他其實也鼓搗過,可都在範圍方麵出了些問題。
阿帽皺著眉起身,走到廚房門口時順手從空間裡摸出一方素白手帕,不輕不重地拍在波洛斯後頸上。
“彆哭了。”他語氣帶著慣常的冷淡,耳尖卻因波洛斯的哭嚎微微發緊,“再哭就把你的通訊權限調低,以後隻能發文字消息,而且每天隻能發三條。”
波洛斯被手帕拍得一哆嗦,抽噎著偏過頭,淚眼汪汪地看向阿帽,“阿帽你怎麼能這樣...陳燼都沒凶我...”
話雖這麼說,但他卻還是乖乖用手帕擦了擦眼淚,隻是攥著陳燼衣服的手指又緊了緊。
隻能發三條,但沒說有字數限製啊,真調低權限,那自己可就要他們發小論文了喲~
不過最好還是不要限製,雖然投影出來的人物不是能觸碰的存在,但能時刻見上麵已經是很好的事情了...
陳燼垂眸看著懷裡還在抽氣的波洛斯,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隨即對著身旁的人偶無聲地彎了彎唇角。
阿帽偏過頭避開陳燼的視線,伸手拉住他的手腕往客廳走,“行了,都堵在門口像什麼話,過去坐著。”
他的指尖觸到對方微涼的皮膚,又下意識收緊了些力道。
波洛斯這才注意到自己把陳燼擋在了廚房門口,他依依不舍地鬆開手,亦步亦趨地跟在兩人身後,就像一隻怕被拋棄的幼獸。
他低頭看著手腕上的手環,又抬頭看看陳燼,再看看阿帽,眼淚終於漸漸止住了,隻是眼圈還是紅紅的,帶著剛哭過的痕跡。
三人在沙發上坐下,波洛斯的視線止不住地落在陳燼空蕩蕩的手腕上,他又看了看自己手環樣式的通訊道具,忍不住好奇地問道:“陳燼,你們的通訊道具樣式是什麼啊?”
見波洛斯對這件事感興趣,陳燼也沒遮掩什麼,他抬起手,指尖摸索著從衣領處勾出一條細鏈,銀鏈垂落時,一枚墨色羽飾墜子晃了晃,邊緣泛著細碎的光。
“我不喜歡在手腕上戴東西,他的手上又戴了彆的道具,所以我們的是吊墜。”
說完,陳燼鬆開手,羽飾便滑回了衣襟下。
波洛斯的視線在陳燼和阿帽之間來回打轉,見好學生展示了自己的墨色羽飾的通訊墜飾,他便又好奇地望向阿帽,想看看對方的通訊墜飾是什麼樣式。
阿帽被波洛斯看得有些不自在,他輕“哼”一聲,偏過腦袋,手上的動作卻是從衣領裡拉出了一條銀鏈。
鏈子上掛著一枚七芒星形狀的墜物,邊緣鑲嵌著細碎的藍紫色晶石,還用細金勾勒出繁複的紋路。
“喏,看見了吧。”
說完,他便迅速將墜飾塞回衣服裡,動作帶著幾分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