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替你做出任何的決定。一切都看你自己，這件事情我真的不能幫你了。”
郜依然點點頭，又閉上眼睛“這幾天我做夢，想起來小時候那些事情。又想到了陪酒的那段時間，噩夢太長了，我想早點醒來。走吧。”
到了派出所之後，我們見到了郜依然的父親。燈光照耀著他花白的頭發，他很瘦，眼窩凹陷。雙手戴著手銬，正在瑟瑟發抖。
郜依然滿臉冷漠地看著他，他們父女的目光相對。郜依然的父親，也就是邵峰，他哀求道“冉冉，冉冉。爸爸錯了，爸爸真的知道錯了。這麼多年你不和爸爸聯係，爸爸一直都在想念著你。”
見郜依然依舊沒回答，邵峰情緒激動地說“不是我想這麼做的，真的不是我想這麼做的。爸爸對不起你，如果爸爸不做，爸爸會死的。”
警察同誌對我們說道“嫌疑人有毒癮，審訊結束之後，就要扭送到戒毒所。你們時間有限，最好儘快做出決定。”
我點點頭。郜依然一臉寒霜“不用等了，我不會原諒他的，準備起訴他。”我按著郜依然的胳膊。
“是誰讓你這麼做的？我知道你收了錢。”
邵峰鎮定著思考了一會兒，前一個月，有一個人找到了我，他說他願意給我200萬，讓我把小冉的照片交給她。我就知道這些，我們一直都是微信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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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是誰？”
“我不清楚，他就告訴我他姓楚，剩下我什麼都不知道。他們確實給我轉了錢，也幫我洗錢。我拿到了錢，就去買了毒品。我就知道這些了，剩下的就不知道了。”
邵峰接著對郜依然說。“小冉，小冉。爸爸求你了，原諒爸爸吧。”邵峰又看向我“你是小冉的朋友是不是，你幫我勸勸她。在這個世界上，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也是她唯一的親人。你幫我勸勸，我不能沒有小冉啊。”
邵峰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我看見他這個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對他喊道“唯一的親人，你就這樣對她？你有沒有想過，她被你賣掉的時候是多麼的痛苦？你配做一個父親嗎？你就是一個人渣！一個徹頭徹尾的人渣！她受過多少罪，你知道嗎？”
邵峰低下了頭，他嗚咽著“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你們原諒我吧，我出來之後，一定好好戒毒。我給小冉做飯，洗衣服。我用命償還他都行，不要起訴我。求你們了！”
郜依然拉著我，她的眼睛紅紅的。“嘉陽，我們走吧。”我點點頭，準備離開。邵峰抹了一把臉。他唱起歌來“黑黑的……夜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他唱的斷斷續續，但是沒有跑調。
我身旁已經轉過身去的郜依然愣住了，她停頓了好一會兒之後。淚水掉在了地板上，一顆，兩顆……
“冉冉，這是你最喜歡聽的歌。爸爸一定重新做人，你是我的親女兒。我是你的爸爸啊，是你現在唯一的親人了。原諒爸爸吧。”
我看著郜依然，她抽泣著，始終沒有看她爸。我難以在這個時候說出任何安慰她的話，按照蔣晉的意思，郜依然不和解，我們可以有更多營銷的點。可是。畢竟這是親爸，親手把自己父親送進監獄，也著實有些殘忍。
許久，郜依然對我說“走吧。”
邵峰像是得到了死刑的通知書一樣，在板凳上麵哭泣著，他大叫著“為什麼不原諒我！為什麼，你個小賤人！我當初就應該把你賣給人販子！你這個小賤人！”
我回頭看了邵峰一眼，他眼神裡全是憎恨，剛才裝出來的親情蕩然無存。騙子不值得可憐，倒是郜依然她在走出派出所之後一言不發，她也不哭了，或許也想清楚了。警察攔住了郜依然“這個姓楚的人我們查過了，是假的身份，後來在一家中介公司落網。”
我看向辦案的警察“不可能是他一個人有這麼大的能力，一定另有他人指使。警察同誌，你們一定要查到背後的人。”
“我們儘力，還在審訊，有結果第一時間通知你們，留個電話吧。”
整個過程，郜依然依舊沒有說一句話，她抓著我的胳膊，麵無表情。
郜依然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她訂好了一個休息的酒店，我們也確實需要一段時間來緩一緩自己情緒上麵的波動。
到了酒店門前，我以我的名義開了一間房。讓郜依然在彆處稍作等待。
我的手機這個時候震動了一下，打開看了一眼，是齊薇給我發的微信，我呆在了原地。“爸爸走了”短短四個字，卻重若千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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