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這麼覺得？”陸蓧蓧眨了眨眼，第一次有人跟她說的這麼直接。
“因為你跟那個陸仁和陸義完全不同，跟你媽也不太像。”賀曉曉看著她道。“你的母親與我的婆婆關係並不好，可以說是視為對手或是敵人，但是你從小又在陸爺爺身邊長大，接受他對你的教育。”
“你母親平時對你怎麼樣？”賀曉曉看著陸蓧蓧問道。
陸蓧蓧本想說好話，但想起賀曉曉的直白，她想了想，點了點頭。“點頭之交吧！她並不喜歡我，因為我並不是她料想之中的男孩，小時候我都是由李媽帶大的，一直跟在爺爺身邊。”
陸蓧蓧非常清楚自己在母親心裡的地位，連陸仁和陸義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因為她是女孩。
“那爺爺對你怎麼樣？”林秋皺眉問道。
對於陸蓧蓧的處境，連她都能感覺到那種窒息。
“爺爺對我很好，他會給我請先生，教我寫字，教我讀書，教我如何與人打交道。”陸蓧蓧想了想，如實道。
“那你……難受的時候，他會安慰你嗎？”賀曉曉突然有些不忍心問這個問題了。
陸蓧蓧一頓，抬頭與賀曉曉對視。
“什麼意思……”
“就是，天冷了，有沒有人關心你要多穿衣服，你受傷了，有沒有人關心你疼不疼，你餓了，有沒有會給你煮碗麵……”林秋小聲的問道。
“……李媽會照顧我的飲食起居。”陸蓧蓧脫口而出，又陷入了沉默。
賀曉曉與林秋麵麵相覷，陸家最難的人，應該是麵前的陸蓧蓧才是。
陸風和陸晟雖然在外麵，但是陸風至少還有劉叔，陸晟也有林秋，可陸蓧蓧……
她在陸家的生活，讓人聽著都覺得喘不上氣。
“你有沒有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有沒有什麼是你喜歡的？有沒有你自己想去的地方?”賀曉曉又問道。
“有啊！爺爺……”陸蓧蓧下意識的回答。
“不關陸爺爺給你的任務，是你自己，你自己獨處的時候做什麼？”賀曉曉認真的問道。
“……就在房間裡待著？”陸蓧蓧愣了下，回答道。
多半爺爺不需要她的時候，她就自己待在房間裡。
林秋雙眸一紅，握住陸蓧蓧的手。“你是人啊！你應該也有自己的想法，有你自己想做的事啊？我聽著你的生活裡怎麼沒有自己，全是陸爺爺陸爺爺陸爺爺？”
“沒有陸爺爺叫你，你就在房間等著？”賀曉曉抿唇，問道。
“嗯。”陸蓧蓧輕輕點了點頭。
這下輪到賀曉曉和林秋難受了，人怎麼可以沒有自我成這樣？她在陸家過的都是什麼生活啊？
“你……應該為你自己而活。”賀曉曉沉默了許久，對著陸蓧蓧開口道。
“我不明白。”陸蓧蓧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母親並不需要我，隻有爺爺會需要我，我為爺爺做事……”陸蓧蓧看向兩人，想要辯解。
“你自己呢，真的開心過嗎？你笑過嗎？”賀曉曉抿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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