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山壽皇殿的偏僻瓦房前,青磚綠瓦孤單單的矗立。
而細碎砂石上所站著的侍衛,已經在問話的時候,大手撫摸上身旁配刀的刀柄。
江來福往前走了兩步,從腰側摸出一塊玄色古樸暗紋的令牌。
僅僅一眼,安陵容便認出,這是天家龍紋。
事到如今,她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
太後以為將她送出宮,皇上就會不疑心了嗎?
前世她隻知曉帝王薄情,這一世,她卻知曉了,帝王二字,束縛的太多,如同沉重枷鎖。
她看著侍衛接過來江來福的令牌,細細端詳了一刻,才收回放置在刀柄之上的大手:“微臣失職。”
“皇上有令,讓諴親王福晉入內探望。”
“是。”侍衛揮了揮手,他身後的幾名侍衛上前江那木門推開。
“諴親王福晉。”江來福將手中托盤放入了安陵容的手中,那托盤甫一入手,安陵容的心也連著跟著沉了沉。
複又聽江來福說道:“諴親王福晉,歲碰橋鴛鴦酒壺中是皇上所賜禦酒,還請諴親王福晉帶到。”
“奴才便在外等候。”
“諴親王福晉一人入內即可。”
允秘聽到這話有些不願,他抬了他的蟒紋靴子,撩動了他的長袍:“本王怎麼去不得?”
安陵容不願允秘前去,允秘在場很多事,她無法說清楚,因為允秘的性子,她覺得允秘不牢靠。
隻是轉頭朝著允秘笑笑:“王爺,在此處等著妾身罷。”
“妾身入內看完,再同王爺一道回王府。”
“皇兄有差,妾身自動儘心儘力。”
允秘聽得回王府三個字,眼神一瞬間清亮,他雙手環在胸前,倨傲的抬著下巴:“看到了麼?”
“這是本王新娶的福晉,你們可要仔細著當差。”
“是。”
侍衛作答一聲,安陵容抬腿步入了這件瓦舍,瓦舍的木門之後是一段高闊的長廊,長廊兩側每隔數十丈就站著一名侍衛,她端著托盤打量了幾眼,這些侍衛任由她的打量,任由安陵容的吉服裙裾經過,依舊目不斜視。
安陵容的心內讚賞,步伐不疾不徐。
直到有名侍衛推開了儘頭處,一處殿門。
她捧著托盤入內,手腕上還挎著一個包裹,包裹不算太重,應當是春裝她猜想。
當殿門打開的一霎那,安陵容看到了深棕色的小案台前正坐著一個身穿著綢緞的男子,隻是背對著她,這男子的身形佝僂,腦後的大長辮子,遠遠看去,裡麵摻雜了花白色。
大量的白在那些青絲中無比的耀眼,安陵容想說話。突然身後的侍衛將這殿門關上。
十四哥安陵容在心中喚道。
她不敢喚出聲,她害怕殿門外彆的眼睛或者“耳朵”知曉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