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托盤堪堪放在了案台之上,似乎聽到響動,那身穿單色綢緞的男子,轉過身來,他嘶啞的聲音如同被彈斷了的琴弦一般,更如同前世的安陵容被毒“啞”了之後的聲音。
“你是誰?”
他在瞥到案台之上的歲碰橋鴛鴦酒壺之時,神色之中卻出現了一片坦然,轉而在瞥到桌案上的包裹之時,卻伸出了手去,當著安陵容的麵,將這包裹打開,隻見他不斷的在裡麵翻找。
一件又一件的春裝,被丟到了殿內的地上,安陵容看著麵前這個男子的真容的時候,卻驚訝不已,這就是十四爺?
皇室宗親畫像,有十四爺的畫像,畫像之上的男子一張臉精致得恰到好處,那是一雙極致黑白分明的眼睛,宛如雕刻,劍眉星目,衣擺如流雲,卻絲毫不掩飾畫卷之上男子的意氣風發。
十四爺長得肖母,可此時那張和太後酷似的麵龐和眉眼,裡頭的意氣風發似乎已經在一日日被圈禁的日子中,消失殆儘。
取而代之的,是那斑駁花白的青絲,還有那雙目無神,了無生機的清臒身影。
他的胡茬淩亂,在找尋了無果之後,不死心,又蹲下了身子,不斷的翻找著裡頭的衣裳,喃喃道:“怎麼沒有呢?”
“怎麼沒有呢?”
十四爺的手不斷的在衣裳裡頭翻找,他越發的心急了,紫禁城上空的喪鐘,他在這處都知曉了,二十七聲大喪之音,正是皇額娘的死訊,可今日這些衣裳裡頭為何沒有孝布和喪衣,難不成?
他的大手捶了地麵,喉嚨間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
難不成,皇兄根本沒打算讓他為皇額娘戴孝?
他的目光昏暗,抬眸看向了案台之上的歲碰橋鴛鴦酒壺,隨後一臉苦笑,雙肩隨著苦笑而抽搐:“赴死可以。”
“若是赴死,可能給本王要一身白衣?”
“本王想要為皇額娘戴孝。”
安陵容聽見了這一句,再也忍不住。
原來皇上殺人誅心的手筆竟然是這樣嗎?
圈禁十四爺尤覺不夠,甚至因為他心中一直怨怪太後的偏愛,便連這最後的戴孝,也不讓十四爺吊唁,不讓他送太後的最後一程。
可最終她還是違心的說出:“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感覺到了一種感覺,這種感覺就好像身後有人在窺視她。
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猶如她親手誅殺了沈眉莊那日下午的那種感覺。
所以,殿外有人在窺視?她反應過來。
隔著殿上的絹白紗紙,江來福正將頭不斷的隔著這殿門傾聽,想要努力聽清楚裡麵的對話,他將他的耳朵緊緊貼著,腳也往上翹了翹,墊著他的身體。
安陵容知曉再等下去不是什麼好事,她環視了這殿內一圈。
隻見這殿內僅有些最簡單的生活用具,一張床榻,一張桌椅。
看到這殿內不像是能藏人的樣子,安陵容才往前一步。
將那歲碰橋鴛鴦酒壺舉起,倒入了一起帶來的杯盞之中,那酒水順著壺口傾瀉而下的時候,安陵容抽動了鼻子,聞到了裡麵濃重的牽機藥的味道。
她才反應過來,所以皇上居然是這般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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