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穀甚感驚懼,莫非左右皆無人,亦或他們皆已遭不測?
“既然要殺我,何不堂堂正正前來,藏頭縮尾,豈是英雄所為!
我張穀此生問心無愧,死亦無憾。
眼下我毫無還手之力,必死無疑。
足下武藝高絕,難道連一個將死之人最後的心願都不願成全嗎?”
舍外依舊沉寂無聲,沒有任何回應。
就仿佛這天地間,此刻隻剩下張穀這一個活人了。
張穀愈發困惑不解,對方殺又不殺,見又不見,究竟是何居心?
他不敢掉以輕心,便繼續以言語激將對方。
然外麵漆黑如墨,依舊沒有半點動靜。
若非右臂鮮血汩汩流出,疼痛難耐,張穀幾疑自己這是身處夢魘之中。
見對方始終不予回應,張穀一咬牙,也狠下心來決定不再防備。
倒不是他藝高人膽大,實是右臂傷口血流不止,若再不止血的話,恐怕無需敵人動手,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便會因失血過多而亡的。
他當即棄了手中刀,無視屋外潛在的危險,踉踉蹌蹌地奔到櫃子前,一把拽出裡邊存放備用的應急藥箱。
口中咬住布條,左手發狠,猛地拔出了右臂上的錐形飛鏢。
這當口也顧不得撕開衣衫了,張穀強忍劇痛,將止血藥粉胡亂地灑在傷口處,然後快速用飛鏢割下一條衣襟,緊緊地係住了傷口。
做完這一切,張穀方才長舒了一口氣,直接倚著立柱席地而坐,也不管再會不會有刺客進來,補上一刀取他性命了。
窗戶處依然大開著,寒氣源源不斷地湧入屋內。
在這徹骨的寒冷中,張穀逐漸冷靜了下來。
驀地,他一聲驚嘶,心裡頓生出一絲明悟,已然清楚是誰人想要殺他了。
張穀嘴角泛起一抹苦笑,隨後搖頭苦歎,繼而又放聲狂笑。
笑聲中充滿了無儘的悲涼和不甘,還有憤恨與不平。
“半生信直半生貧,半生辛勞儘枉然!
兄長啊,蒼天無眼,這大漢當亡,我本該信你的啊!”
“噗~”
張穀一口鮮血猛地噴出,濺得老遠,胸前衣衫瞬間便被染成猩紅。
然而他卻不管不顧,繼續發狂般宣泄著內心的憤恨。
“我冥頑不靈,癡心妄想,愚不可及!
我固當該死!
不過你們也給我聽好了,黃泉路上我不會孤單,你們這些心如蛇蠍的惡徒很快就會來與我作伴的!
哈哈哈~”
“噗,噗~”
張穀又是接連兩口鮮血噴出。
此時他麵色慘白如紙,麵容扭曲變形,雙眼布滿血絲,貌似已有些神誌不清,身子也在不住地顫抖著。
若被他人瞧見,定會以為這是個發癲之人,唯有張穀自己尚自渾然不覺。
他的口中不斷地溢出血沫,吐字已然含糊不清,手腳也漸漸不聽使喚。
隻有那一雙血紅的雙眼,一直死死地瞪著窗外的陰影處,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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