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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在餐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微風透過窗戶開啟的空隙帶來了清新的空氣。
“報紙上說森永案又有新進展了。”
上原俊司把看完的《朝日新聞》報紙疊好放在一旁,用木筷輕輕撥開米飯裡的板栗碎,淺黃色的果仁裹著晶瑩的米粒,散發出秋天獨有的甜香。
聽到上原俊司說起這個持續了快一年的奇案,中森明菜漫不經心的夾起餐桌上的玉子燒,塞進嘴裡慢慢咀嚼,“之前不是說被怪人二十一麵相勒索了40萬美元嗎?”
“森永沒給,報紙上說怪人二十一麵相在很多城市的超市裡投放了20盒有毒的森永糖果,而且還向不二家、好侍食品勒索1億円呢。”
“轟豆?好可怕,看來最近都不能吃糖果了。”
“霓虹的警察實在是太廢柴了,我得跟富澤桑說一下,要加強一下門店的安全管控了。”上原俊司夾起一塊鯛魚肉塞進嘴裡後說道。
“應該不會吧?之前不是都是發生在那些製造公司和超市的麼?”
餐桌對麵的中森明菜正小口啜飲著海帶味噌湯,陶瓷碗沿沾著些許乳白的湯沫,見上原俊司說要加強門店的安全管控,忍不住擔憂的問道。
“不用擔心,隻是未雨綢繆而已,不說這個了,新單曲錄製的怎麼樣了?”
中森明菜彎起眼睛笑了,“嗯,陽水桑創作的歌曲非常棒,昨天錄完了最後一軌,製作人說效果很好。”
“那今天的行程有多少?晚上要回來吃飯嗎?”
“阿諾~”中森明菜放下筷子,開始扳起了手指,“早上要先去ntv電視台錄電台節目,接著去拍《junon》的外景,中午有個電視台的短暫采訪,下午要去錄《8時だョ!全員集合》注1),晚上還有《doup歌謡テレビ》節目要錄製,歐尼桑今天不是要去接待卡拉揚桑嗎?”
“卡拉揚先生年紀大了,不一定需要我們陪同吃飯,可能會早點回家。”
“那……我想吃哈根達斯的冰淇淋,要香草味和巧克力味的喲。”中森明菜說罷還比了個2的手勢。
“哇哢噠~哇哢噠~回來的時候給明菜醬帶回來。”麵對女朋友想吃冰淇淋的要求,上原俊司自然是寵溺的答應了下來。
吃過早餐後,時間剛過7點40分,上原俊司拿起掛在玄關衣架上的西裝套上,中森明菜踮起腳尖為他係領帶,酒紅色的領帶在她纖細的手指間穿梭,絲綢摩擦的細碎聲響裡,發絲不經意間掃過上原俊司的喉結。
“不要動,不然就歪了哦。”
她輕聲說著把領結係成漂亮的溫莎結,卻被上原俊司輕輕按住後頸吻住。
薄荷牙膏的清涼混著鯛魚的鹹鮮在口腔蔓延,中森明菜起初還掙紮著推他的胸膛,後來漸漸軟在他懷裡,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他西裝的後擺。
這個吻帶著晨間的暖意,從輕柔漸至纏綿。直到中森明菜的呼吸變得急促,才輕輕推開上原俊司,鼻尖抵著他的下巴,聲音帶著點羞赧的沙啞,“快去吧,彆讓橋本桑等久了。”她的睫毛上沾著細碎的水光,像落了層晨露。
上原俊司抬手替她理了理微亂的劉海,“晚上見。”
糟糕的早高峰,一路走走停停的奔馳車在8點鐘準時的開進了廣尾大廈的地麵停車場。
上行到8樓的電梯門剛打開,上原俊司就聽到了熟悉的問好聲,大穀惠美穿著藏藍色套裙,見他出來立刻鞠躬,“社長,歐哈呦。”
“歐哈呦,惠美醬。”
提著公文包的上原俊司露出和善的微笑點了點頭。
幾分鐘後,當上原俊司打開辦公室的窗戶通風時,大穀惠美端著泡好的咖啡進來。
“社長,您的咖啡好了。”
咖啡杯在辦公桌上騰起嫋嫋熱氣,上原俊司抿了一口,濃鬱的焦香在舌尖散開。
“惠美醬的手藝越來越好了。”他看著大穀惠美,忽然打趣道,“以後要是結婚退社了,我可就喝不到這麼好的咖啡了。”
大穀惠美的臉頰瞬間漲紅,手指不安地絞著裙擺:“社長說笑了……”她聲音細若蚊蚋,“我、我還沒考慮過結婚的事。”
在泡沫經濟破裂前的霓虹職場,女性結婚即辭職的“壽退社”仍是主流,直到進入經濟低潮期的90年末期,許多家庭僅靠丈夫工作難以維持家計,一些家庭主婦們才有了重返職場的需求。
上原俊司放下咖啡杯,語氣溫和,“如果惠美醬想繼續工作,公司永遠有你的位置。”
大穀惠美驚訝地抬起頭,眼眶微微發熱:“謝謝您,社長!”
“everybody,我回來了!”
就在這時,一個大嗓門穿透隔牆傳到了上原俊司的辦公室裡,正是這次去夏威夷度了大半個月蜜月歸來的豐增翼,這會被辦公區的職員們圍在中央。
“這是給深浦桑的太陽鏡,火奴魯魯買的!”他掏出一副玳瑁框墨鏡,“去夏威夷旅行的時候絕對能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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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木桑,這款純天然植物香水你絕對會喜歡。”
“德永君,這個夏威夷特色木雕給你了。”
……
皮膚被曬得黝黑的豐增翼,穿著一件花花綠綠的阿羅哈衫,領口還掛著一副茶色墨鏡,從手中的袋子裡不停給大家掏旅行紀念品。
“副社長曬黑了不少啊!”有人打趣道。
“那是自然,每天都在威基基海灘遊泳,我跟你說,歐胡島的日出真是絕了,比銀座的夜景還讓人著迷。”
等上原俊司端著咖啡杯走出去時,正好被豐增翼瞅見。“好了,好了,我把東西放在這裡,大家喜歡什麼自己拿,惠美醬,幫我泡一杯咖啡,加兩塊方糖。”
隻見他揮散圍著他的人群,從袋子裡摸出一個銀色小罐遞給上原俊司,“俊司君,科納咖啡豆,特級品,全夏威夷隻有三家店能買到。”
“師兄怎麼不回家休整一天,明天再來上班?”上原俊司接過咖啡豆,罐子沉甸甸的,“真由美桑一個人沒問題?”
“玲奈醬開車來接的我們,我讓她把我放在了公司樓下。”
豐增翼往辦公室的沙發上一坐,舒服地歎了口氣,“玩了半個多月,渾身骨頭都鬆了。”他忽然壓低聲音,用袖口擦了擦汗,“說真的,天天看海快膩死了,還是上班舒服。”
“哈哈,師兄,你這種痛苦的煩惱,很多人還求之不得呢。”
“最近公司沒什麼大事吧?”
“沒什麼大事,特蕾莎桑的專輯已經錄完了,最近接了電通幾個廣告配樂的活,師兄你看看。”上原俊司從辦公桌的抽屜裡拿出幾份合同遞給豐增翼。
“好,今天晚上我約一下電通的阪田桑聯絡聯絡感情,那俊司君你忙吧,我回去看。”豐增翼接過合同便離開了上原俊司的辦公室。
忙碌起來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的,轉眼就到了中午,上原俊司正在看新世紀食品的季度報表。
“社長,您的午飯。”大穀惠美推門進來後,將一個白色餐盒和一碗湯放在上原俊司的辦公桌上。
“阿裡嘎多。”
上原俊司放下手中的報表,打開白色餐盒,裡麵整齊碼著照燒雞肉、鹽烤青花魚、蔬菜沙拉、和梅乾米飯,旁邊的小碟子裡放著小份的醋漬黃瓜,湯則是簡單的豆腐味噌湯。
他剛扒拉了幾口,敲門聲就響了,“社長,時間差不多了。”橋本浩太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
早上來公司的路上,為了怕自己錯過接機的時間,上原俊司特意囑咐了橋本浩太,讓他在中午12點半的時候提醒自己。
“知道了,橋本桑你先下去,我馬上下來。”
還在嚼著米飯的上原俊司緊接著又往嘴巴扒拉了幾口飯後,就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用紙巾擦了擦嘴,拿起衣架上的西裝就往外麵走去。
“惠美醬,麻煩幫我收拾一下桌子。”他走到公司門口時不忘交代道,“下午如果有什麼事就找副社長處理。”
“好的,社長。”大穀惠美顧不上吃飯,躬身目送他離開。
……
羽田機場的航站樓在陽光下泛著銀白色的光澤,上原俊司下車時,恰好有架日航的dc10客機從頭頂掠過,巨大的轟鳴聲震得空氣微微發顫。
他整理西裝下擺時,注意到袖口的紐扣鬆了些,正想從口袋裡掏手帕,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年輕人已經快步走了過來。
“阿諾,請問是上原桑嗎?”年輕人的鞠躬標準而得體,領帶打得一絲不苟。
“嗨,我是上原俊司。”
“上原桑,空你幾哇。”年輕人直起身,遞過來一張名片,“cbssony唱片公司,平井一夫,負責這次的接待工作,外山桑他們在貴賓休息室等您。”
上原俊司接過名片時手指頓了頓,麵前的這位平井一夫笑得很靦腆,一副初入職場的模樣,可誰又能想到二十多年後,他能夠執掌整個索尼集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