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井桑,麻煩了。”上原俊司跟著他往航站樓裡走,腳步不急不緩。
貴賓休息室在航站樓三樓,厚重的橡木門外站著兩位穿製服的警衛,休息室采用了美式風格裝修,深棕色的真皮沙發圍著胡桃木茶幾,牆上掛著幾幅印象派畫作,角落裡的落地燈散發著溫暖的光暈。
有個穿著和服的女性正麵朝著窗外,觀摩著飛機的起起落落。
“大賀桑,上原桑到了。”平井一夫恭敬的朝著她躬身說道。
被稱作大賀桑的女人轉過身來,溫婉的麵容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上原桑,初次見麵,我是大賀綠。”
“大賀桑,初次見麵,我是上原俊司,請多多指教。”上原俊司微微躬身問候道。
“平井君,他們在裡間抽雪茄呢,請帶上原桑進去吧。”
“是,上原桑,請往這邊走。”
跟著平井一夫走進裡間的瞬間,皮革與雪茄的混合香氣撲麵而來,幾個男人在那夾著雪茄吞雲吐霧呢,好在良好的新風係統沒有讓這裡一片煙霧繚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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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山雄三正在跟旁邊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輕聲交談著什麼,見到上原俊司進來,外山雄三笑著招呼道,“上原君,你可來晚了。”
“外山桑,抱歉。”上原俊司躬身致歉,“中午處理些事情耽擱了。”
“無妨無妨。”外山雄三笑著擺手,拉過身邊的男人,“我來介紹,這位是索尼的大賀社長。”
“大賀桑,我是上原俊司,初次見麵,請多多指教。”上原俊司問好道。
戴著方框眼鏡,頭發梳的一絲不苟的大賀典雄笑著回禮,“上原君年輕有為啊,去年你和柏林愛樂的合作,卡拉揚可是跟我念叨了好幾次。”
“大賀桑,您過獎了。”上原俊司再次鞠躬。
“這位是索尼的前會長,現在音頻協會的會長井深桑。”
“這位是索尼現任會長,盛田昭夫先生。”
外山雄三繼續介紹起了邊上的兩位頭發花白的老人,雖然看起來年紀頗大,但是卻精神矍鑠、目光銳利,透著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威嚴。
好嘛,算上最年輕的平井一夫未來的七代目),這裡已經湊齊了四位索尼集團的掌門人了,可真的是難得。
井深大,索尼公司的創始人,第一代社長,正是他創建了索尼的前身東京通信工業株式會社。
盛田昭夫,同為索尼公司的創始人,第二代社長,在他的任內,推動索尼的品牌建設和全球化布局,與鬆下幸之助、本田宗一郎、稻盛和夫並稱為“經營四聖”,泡沫時代末期他跟人注2)一起出版了一本書叫“霓虹可以說不”,不過沒過幾年就被打臉了。
井深大、盛田昭夫、大賀典雄,也被當時的人稱為索尼集團的三駕馬車。
“井深桑、盛田桑,我是上原俊司,初次見麵……”
沒辦法,不管是從年紀上,還是社會地位上都不如這幫老人的上原俊司隻得主動問好。
“早就聽說上原君的鋼琴造詣非凡。”盛田昭夫的話帶著濃重的名古屋口音,“沒想到這麼年輕呢,我們索尼正在研發新的數字錄音技術,希望可以有合作的機會。”
“這是我的榮幸。”
上原俊司剛說完,就見外山雄三指向一位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他穿著深藍色西裝,嘴角噙著自信的微笑。
“這位是三得利的佐治社長,這次柏林愛樂能夠來霓虹演出,就是索尼聯合三得利一起邀請的。”
佐治敬三,三得利第二代社長,在他的領導下,三得利一躍成長為霓虹最大的威士忌生產商,並且他主持了對法國拉格朗日酒莊的收購,此外他還大力投資文化產業,設立了三得利美術館、三得利音樂廳在建中)等。
“佐治桑,我是上原俊司,初次見麵,請多關照。”
“上原君,初次見麵,可終於見到我們霓虹的青年才俊了。”佐治敬三麵帶微笑,“我聽鈴田彙報說,上原君要收購翠陶酒莊,不知道進展的怎麼樣?”
“法國人對傳統看得很重,談判有些艱難。”上原俊司做出個有些無奈的神情。
“法國佬就是這樣。”佐治敬三輕笑,“當年我收購拉格朗日酒莊時,當初我們三得利可是前前後後花了兩三年的時間才拿下的拉格朗日,光是和當地的safer周旋就花了半年,不過上原君的身份應該會有一些加分項。”
“怎麼,上原君,你在買波爾多的酒莊嗎?”一旁的外山雄三略帶驚訝的問道。
“成不成還兩說呢。”
“如果上原君需要幫忙,可以找三得利的歐洲分部,他們熟悉那邊的規矩。”佐治敬三說道。
“那就多謝佐治桑了。”
就在這時,平井一夫推門進來,躬身道:“會長,社長,航班已經進入降落軌道,五分鐘後抵達。”
盛田昭夫掐滅手中的雪茄,站起身整理西裝:“媒體和迎接的人都安排好了?”
“是的,已經在指定區域等候。”平井一夫答道,“五輛豐田世紀轎車和兩輛大巴車也已就位。”
“很好,那我們走吧。”盛田昭夫率先邁步向外走去,眾人緊隨其後。
專屬通道的玻璃牆外,已經能看到漢莎航空的波音747200正緩緩降落,巨大的機身掠過跑道時,激起的氣流讓遠處的旗幟獵獵作響。陽光透過舷窗,在機身上折射出金色的光芒。
停機坪上早已鋪好了紅色地毯,被隔離帶阻隔開的迎接人群有七八十人,手捧鮮花正在等著飛機停穩,三十餘名記者舉著相機嚴陣以待,鎂光燈在陽光下閃爍不定。
飛機停穩後,地勤人員迅速放下舷梯。艙門打開的瞬間,人群中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先是柏林愛樂樂團的成員們魚貫而出,他們大多穿著便裝,臉上帶著旅途的疲憊,卻難掩興奮之色。
當滿頭銀發的卡拉揚出現在艙門口時,掌聲達到了頂峰,他穿著駝色風衣,在妻子愛利特的攙扶下慢慢走下舷梯,銀色的頭發在陽光下如同流動的月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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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上原俊司的視角來看,卡拉揚的狀態看起來比去年又差了一些。
“赫伯特!”大賀典雄率先迎上去,與卡拉揚熱情擁抱,兩位老朋友用德語交談著,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他的妻子大賀綠也跟妻子愛利特親切的交談了起來。
盛田昭夫上前時,卡拉揚特意用英語問候:“盛田,好久不見,你的氣色還是這麼好。”
“托福托福。”盛田昭夫笑著回應,“東京已經為您準備好了最好的音樂廳。”
卡拉揚的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上原俊司身上時,眼睛一亮:“我的男孩!”他朝著上原俊司招了招手,“8月份的時候,我還以為能夠在薩爾茨堡見到你呢。”
“真的非常抱歉,卡拉揚先生。”上原俊司用德語回應。
“手腕怎麼樣?什麼時候能夠恢複?”
“應該聖誕節前就能夠演奏了。”
卡拉揚拍著他的肩膀,語氣鄭重,“寧肯慢一些,也要確保完全康複,我就是因為腱鞘嚴重受傷才被迫放棄的鋼琴。”
卡拉揚4歲開始學習鋼琴,8歲起在薩爾茨堡的莫紮特音樂學院學習,曾因鋼琴方麵的天賦被稱為“神童”,要不是因為手指的腱鞘嚴重受傷且無法痊愈,沒準會誕生一個全球著名的鋼琴家。
“但是,這也讓我們擁有了一位指揮帝王,不是麼。”上原俊司難得說了句俏皮話。
“哈哈~”
這下卡拉揚和他的太太,大賀典雄幾個懂德語的相繼笑了起來。
指揮帝王可以說是對卡拉揚這一生最好的詮釋了,一切力求稱心如意,以追求音樂上的完美,“指揮帝王的寶座,高聳入雲、不可撼動”。
記者們早已按捺不住,閃光燈如同繁星般閃爍,盛田昭夫示意大家移步,“先讓卡拉揚先生去酒店休息一下,大家有什麼話可以晚點再聊。”
五輛豐田世紀打頭駛進了停機坪的一側,這次柏林愛樂樂團一共來了118位成員,除了幾位首席跟卡拉揚夫妻倆坐豐田世紀外,其他的成員都已經上了大巴車。
待車隊行駛上羽田機場通往市區的高速時,陽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東京灣上,如同一片金色的海洋般閃耀。
上原俊司坐在卡拉揚夫妻倆這輛車的副駕位置上,看著窗外掠過的彩虹橋,忽然想起早上明菜踮腳為他係領帶的模樣。
“威廉,在想什麼?”卡拉揚遞過來一瓶礦泉水。
“在想晚上該用什麼理由,才能提前離開晚宴。”上原俊司接過水後,笑容裡帶著年輕人的狡黠。
卡拉揚朗聲大笑:“愛利特,你看,像不像我們當初認識的樣子啊。”他拍了拍上原俊司的肩膀,“去吧,年輕人就該享受愛情,不要跟我們這幫年老的人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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