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彪沒想到一個小小畫舫竟然有人敢攔他的路,一把推開彩衣,掄起拳頭便朝覃東平麵門打去。
覃東平側身躲開他的拳頭,反手扣住他的手腕用力向下一折,隻聽哢吧一聲脆響,骨頭應聲斷裂。
雷彪慘叫一聲,抬腿去踹覃東平迎麵骨。覃東平猛地甩開他的小臂,閃身來到他身側,對著他繃直的右腿就是狠狠一腳。
雷彪被踢了個正著,膝蓋窩一軟,整個人“噗通”一聲跪在甲板上,把木板震得嗡嗡作響。還不等他爬起來,覃東平對著他胸口就是一記窩心腳,將他踹翻在地,宛如翻了殼的王八一樣四腳朝天,哎哎慘叫。
什邡帶著林昇擠到覃東平身邊,手裡的花瓶頓時多餘。
把花瓶遞給林昇抱著,什邡嗤笑著走到雷彪身邊,用腳踹了踹他折了的那隻小臂:“我當你是有多大的能耐呢?怎麼?就這三腳貓的功夫還想學紈絝子弟欺男霸女?”
雷彪在襄州橫行數年,還是第一次遇見吃生米的,忍著疼,惡狠狠地瞪著什邡說:“你個娘老子的,知道老子是誰麼?”
什邡雙手攏進袖兜,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這我還真不知道?要不你自報姓名,看看能不能把我們公子嚇得屁滾尿流?”
雷彪愣了下,目光看向她身後唇紅齒白的林昇,咬著後槽牙說:“老子是崔三爺的人。”
“呦,崔三爺呀!”什邡故作驚訝地喊了一聲,蹲到雷彪身邊,“可惜,我還真就沒聽說過什麼崔三爺。倒是你,怕是不認識我們公子吧!”
雷彪陰沉著臉看她,什邡不以為意地指了指林昇:“你若想報仇,那就記好了,我們是林家。”說完站起身,對旁邊的覃東平說,“東哥兒,把他給我扔下去,免得掃了咱們公子的性子。”
覃東平勾了下唇,挽起袖子來到雷彪身前,一把揪住領子,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剛才一直躲在人群裡的老鴇見事情要鬨大,連忙衝過來攔住覃東平,哭喪著臉說:“哎呦我的祖宗們呀!這是鬨的什麼事兒呀!大爺,我的親大爺,您可把雷爺放了,快放了!”
覃東平不為所動,老鴇隻好扭身去找什邡,讓她趕緊把人放了,這要是真出了人命,他們這一船人都得完。
什邡蹙眉看著覃東平拎著的雷彪,對老鴇說:“怎麼?他一個山匪,還能進城來殺人不成?”
老鴇嚇得臉色慘白,塗了一層白蠟一般。她伸手抓住什邡的手,將她拉到甲板角落,壓低聲音說:“姑奶奶,我求求你了,你今天打了雷彪不要緊,我這船上的人還得吃飯呢呀!要是真把那,那啥惹來,我,我可怎麼辦呀?我這一串女兒們怎麼辦呀?”
什邡故作猶豫地看了一眼彩衣和那書生,笑說:“那放也不是啊!若是我把他放回去,回頭他領著人來把彩衣和那書生抓走,似乎也是不妥。我們公子心善,可見不得彆人因他遭罪。”
老鴇一聽,連忙說道:“姑娘放心,這彩衣本就是要贖身的人。”
什邡沉默片刻,老鴇一邊看著那頭罵得震天響的雷彪,一邊催她說:“姑奶奶,您就趕緊放人吧!”
什邡說:“既然這樣,我們也不好給你惹麻煩,這樣,你當著雷彪的麵把彩衣和書生趕走,讓她自行贖身,這樣即便雷彪遷怒,也輪不到你。”
老鴇暗暗咬牙,心裡罵了一聲小賤人,訕訕地說:“這,這恐怕……”
什邡不以為意地轉過身,朝覃東平說:“東哥兒,把人扔下船吧!”
覃東平點了點頭,拎著雷彪便往船邊走。老鴇嚇得“嗷”一嗓子,一把抱住什邡的腰:“不行,不行啊,姑奶奶,你放人,我給彩衣贖身。”
什邡朝覃東平擺了擺手,覃東平立刻會意,把雷彪往甲板上一扔,疼得雷彪一口氣沒上來,差點背過氣去。
老鴇子連忙朝旁邊的兩個龜公使了個眼色,兩人連忙衝過去扶起疼得說不出話的雷彪。什邡走到彩衣和書生身前,問她願不願意贖身。
彩衣毫不猶豫地點頭說願意。
老鴇暗自咬牙,吩咐龜公去取身契,而彩衣則帶著書生去船倉內取銀子。
江風吹著甲板上的飄旗獵獵作響,原本尋歡飲酒的眾人此時團聚甲板,看熱鬨的看熱鬨,竊竊私語的竊竊私語。
不多時,彩衣和書生從船倉出來,龜公也取來了身契,兩方輕點銀錢,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彩衣便帶著身契和書生下船。
雷彪陰沉著臉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咬牙大聲道:“賤人,老子早晚會找到你的。”
“你先有命活著再說。”覃東平抬腿又是一腳,踹的雷彪兩眼一翻,算是徹底昏了過去。老鴇子嚇得渾身發抖,一下子撲到覃東平身前,拽住他的胳膊說,“祖宗,您老可要手下留情。”
覃東平嫌棄地推開她,看了眼什邡。
什邡上前兩步,從懷裡掏出兩張十兩銀票遞給兩個龜公,說:“你們兩個受點累,把人帶到山南道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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