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從側門偷偷溜出彆院,朝著東勝街的方向走。
小半個時辰後,品勝典當行的後門被打開一條縫隙,一個穿著短打扮的小廝從裡麵探出頭來,見外麵站著的男人一愣,連忙問道:“可是那邊出了什麼事?”
來人點了點頭,說:“我家管事讓我來給大公子帶個話。”
那小廝四下裡看了看,伸手將他拽進門內。兩人一前一後來到書房,小廝一邊敲門一邊說:“大公子,是王管事那邊來信了。”
屋子裡安靜無聲,就在小廝以為大公子湊巧不在時,虛掩的門從裡麵拉開,一位坐著輪椅的年輕公子出現在門邊。
“小的見過大公子。”來人連忙躬身施禮。
曹懷瑾波瀾不驚地點點頭,雙手握著扶手轉動輪椅,背對著來人說:“進來吧!”
來人邁步走進書房,目光不由得被正中央的巨大書案吸引,上麵是一幅長卷山水圖。紙上的墨跡還未乾涸,空氣中充滿著濃鬱的墨香。
曹懷瑾推著輪椅來到桌前,拿起旁邊的方印壓入印泥,一點點貼著畫紙向下按壓。
壓好印泥,曹懷瑾卷好卷軸,將畫放進一旁早已準備好的方盒之中。把方盒放進八寶閣裡,曹懷瑾背對著他問:“王管事近來可好?”
來人恭敬地說:“管事安好,隻是最近彆院裡來了客人,特意讓小的來知會一聲。”
曹懷瑾發出“哦”的一聲,轉過輪椅直直看向他:“是什麼客人?”
來人說:“是益州的客人。”
曹懷瑾微微一怔,硬挺的劍眉微挑:“益州的客人?”
來人:“是。管事還說,曹記那邊出了事,客人心裡不高興。二爺那邊還需十來日才能回,讓大爺心裡有個準備。”
曹懷瑾噗一笑:“我有什麼可準備的?不過是一介廢人罷了!倒是曹記……”他微微頓了一下,上下打量來人,問道,“坊間的傳聞都是真的?”
來人說:“半真半假。”
曹懷瑾瞬時來了興致:“哪裡是真的,哪裡又是假的?”
來人說:“倉庫遭蟻患是真的,沒有原料也是真的。”
曹懷瑾:“那什麼是假的?”
來人學著掌櫃的語氣說:“客人雖然還是那個客人,但又不像那個客人。”
什麼叫客人不像那個客人?
打發走送信的人,曹懷瑾終於放鬆腰背,整個人癱軟在輪椅裡。小廝連忙上前替他揉捏雙腿酸軟的肌肉,問他:“公子,您說王管事到底是什麼意思?”
曹懷瑾微微蹙眉,抬手勾住小廝的下巴,小廝被迫抬起頭,露出一張宛如出水芙蓉般的俏麗臉龐,竟是一名年輕女子。
冰涼的手指輕輕摩擦她的嘴唇,那雙本就豔麗的唇色在他的蹂躪之下越見迭麗,仿佛夏日裡盛放的牡丹。
曹懷瑾微微勾了勾唇,終於在小廝即將靠過來的瞬間收手,將手指在衣擺上擦了擦,麵無表情地說:“不管是真是假,試試便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