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上官庭先到的，是他焦急地叫喊聲。
“小景！”
“小景——”
聞聲，已經陷入昏睡的言璟，那藏在眼皮下的眼球忽然動了動。
一把掀開簾幕，上官庭疾步跑至床邊。
單膝跪地，上官庭彎腰低頭，湊到言璟耳邊輕聲喚道：“小景？”
“小景，醒醒。”
“小景。”叫喊無果後，壓著心、屏住氣，上官庭將手指放於榻上之人鼻下。
待他探到言璟那股平穩輕緩的氣息時，先是一頓，再後重重地鬆了口氣，而那塊壓在心上的石頭，也跟著緩緩放下。
或許是上官庭的呼吸聲太吵，言璟竟慢慢睜開了眼：“將軍……將軍哥哥……”
聽見聲音，上官庭立即握住言璟的手：“我在。”
怕言璟聽不清，上官庭不停重複道：“小景，我在。”
呆呆地看著上官庭，言璟漸漸露出笑容：“將軍哥哥……我……我沒事……我命硬……閻王爺……他……他不願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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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是一句話，言璟就說了很久。
緩了好一會兒，言璟繼續說道：“他說……他說……他……”
說著，言璟又一次吐血。
上官庭趕忙用自己的衣袖，為言璟接住不斷往外湧出的鮮紅。
言璟則堅持想要把最後半句話，對上官庭說完：“日後……還得麻煩將……咳咳……將軍……將軍哥哥……咳咳……繼續……咳咳咳……繼續好心……收……收留我……咳咳咳……”
含著快要掉出眼眶的淚珠，上官庭苦笑著搖頭：“小景，彆說了……彆說了……”
用儘最後的力氣，言璟舉起手，探向上官庭的眼睛。
這雙眼睛，真漂亮啊。
此時此刻，言璟想，這就是他想留下來的理由。
上官庭的眼睛，太漂亮了，就像高懸在星河間的明月，而明月灑落下的淡淡月光，照在言璟的身上，異常炙熱。
失去意識前，言璟依稀聽到上官庭口中正喊著自己的名字。
“小景！”
“醫師，快去找醫師！”
伴著上官庭的呐喊，尚千闖入營帳。
沒等尚千開口，上官庭便急說道：“尚千，快去找醫師！”
尚千非但不聽令去尋醫師，反而衝著上官庭大喊：“殿下！”
上官庭頓時噤了聲，緊接著尚千的話，將他徹底敲懵。
“十三皇子，薨了。”
“清妃娘娘病重，快要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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