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言璟撩開營帳的簾幕,沒等看清,一把利劍便抵上了他的脖頸。
尚萬從黑暗中走出,道:“你到底是誰?”
言璟看了看架在脖子上的劍,從容回道:“我是小景啊。”
兩人目光交彙,針鋒相對。
焦灼之際,尚千手舉著書信,急急忙忙地衝了過來。
“你們……”
見此情景,尚千立即刹住腳步。
快要摔倒時,尚萬下意識地扶了尚千一把。
站穩後,尚千用袖子擦了擦已經被風吹涼的汗珠,十分艱難地緩了口氣,繼續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朝尚萬淺淺一笑,幾乎是眨眼間,言璟臉上的神情就被無辜占滿。
轉身,言璟淚光閃爍,用著一副可憐巴巴、飽受欺負的委屈模樣,抬眼欲拒還羞地看著尚千:“是小景的錯,小景不該偷偷出門,不該不告訴尚萬侍衛就去解手。”
聞言,尚千皺緊眉頭,鄙夷地推了推尚萬,嫌棄道:“看不出來,你還有這癖好?”
向來麵無表情的尚萬,此刻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
他佯裝淡定地將劍收回劍鞘,卻欲蓋彌彰地向尚千解釋道:“我沒有。”
雖說語氣有些無力僵硬,但也不足以讓人相信。
尚千搖搖頭,並半眯著眼睛,意味深長地看了尚萬一眼。
“唉……”抬手勾住尚萬的脖子,尚千強忍住笑意,“人嘛,都這樣,我能理解。”
瞬間,尚萬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耳根變得通紅。
羞憤難當的尚萬,氣急敗壞地瞪著尚千。
而尚千即使如芒在刺,卻還不曾察覺,亦或是刻意忽視,他依舊滔滔不絕道:“你我都是這麼多年的好兄弟了,有什麼不能說的。”
“你要是真想看,我也不是不可以勉為其難地讓你看上幾眼,不過,以後就……”
聽著聽著,尚萬視死如歸地閉上雙眼。
隨後,他奮力一推。
沒有防備且一味沉浸在臆想之中的尚千,不出所料地摔了個狗啃泥。
“尚萬,你!”
當尚千怒氣衝衝地從地上爬起,勢必為自己討個說法,可站在尚萬麵前準備理論時,又很沒出息地軟了下來:“你勁真大,下次輕點。”
敷衍點頭,尚萬看著尚千手裡的書信,問道:“你來乾什麼?”
“哦——”經尚萬提醒,尚千猛地記起他的目的,“信,殿下的信!”
兩封信,一封給了尚萬,一封給了言璟。
分完,手裡空蕩蕩的尚千,不高興的嘴角都快掉到下巴去。
抱手瞪著看信的兩位,尚千咬牙切齒道:“真是恭喜你們啊。”
看完信,尚萬拍拍尚千的肩:“彆不開心,殿下在信裡提了你。”
“真的?”
尚千半信半疑地探向尚萬的衣襟:“給我看看!”
尚萬拍開尚千的手:“殿下在信裡交代,彆讓尚千偷懶。”
聽完,尚千沒好氣地白了尚萬一眼,轉頭看向同樣看完信的言璟:“你呢?”
言璟小心翼翼地收好書信,和尚萬一樣,他把書信藏進了衣襟:“我這沒有你。”
徹底破防的尚千,高舉雙手,仰頭哀嚎:“殿下,那我呢?!”
“怎麼沒有我啊!”
“不公平!”
羽國皇宮,被蓋上了世間最純淨的顏色。
宋織玉坐在窗邊,靜靜地望著窗外最後一片樹葉落下。
馨蘭站在宋織玉的身後,滿眼心疼看著宋織玉日漸單薄的背影:“娘娘,吃點東西吧。”
低頭抹了抹眼角,宋織玉哽咽道:“陛下還是不願讓我見上衡兒一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