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快到北疆了。”
一手撩起車帷,言璟瞧著外麵爭相鬥豔的萬千繁花,不禁感慨:“上次站在這片土地上,好似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可明明,他不過隻是離開了一個冬天。
但這個冬天,卻比言璟此前度過的任何一個冬天都要漫長。
右右將腦袋湊了過來,猛吸了一大口氣,隨後歎道:“啊——再也不要離開了!”
身後突然冒出的手,抓住右右的衣領。
稍稍用力,右右便倒進了左左懷中。
左左點了點右右的額頭,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你呀!”
“我的那些心肝寶貝兒,全在虔川。”右右挪了挪位置,“此次在羽國,我們可是經曆了九死一生,差點將小命都給斷送,幸而老天保佑,福大命大,才叫我們沒有缺胳膊少腿,讓人裝進木頭盒子裡帶回言國。”
聞言,言璟放下車帷,轉頭看向悠哉躺平的右右,附和道:“此行,右右確實辛苦。”
未能聽出話裡帶話的右右,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殿下明鑒!”
說著,她坐起身:“殿下!”
言璟看了看右右身後的左左,問道:“又想要什麼?”
前日,前前日,前前前日,右右不止一次在言璟麵前拐著彎地訴說著自己的不易,並暗暗表示想要漲那麼一點點的俸祿,以及獲得一點點的賞賜。
“奴……”
沒等右右說完,言璟便自顧自道:“要不,孤的太子之位也一並贈予你?”
左左側開頭,儘管極力強忍著笑意,但還是因為右右實在傻得可愛,而破功漏了些許極小聲、極小聲地笑。
聽到後麵的動靜,右右跟著一起皮笑肉不笑,順帶背地裡用手肘戳了一下左左的腰。
麵對言璟,右右連連擺手道:“奴雖愛財,但也惜命。”
“吃力不討好,還要命的活,奴可不乾。”
揚著笑,左左摟住右右的脖子,捏著她肉肉的臉頰打趣道:“就屬你機靈。”
右右蹭蹭左左的手心:“姐姐,等回了虔川,我有件好東西要給你。”
順手點了下右右的鼻尖,左左替她理了理額前掉落的發絲,故意問道:“不會又是哪家鋪子的賬目吧?”
“姐姐!”右右皺眉,嘴巴不滿地抿起,“我想著將自己有的好東西都分給姐姐一份,不想,姐姐心裡竟是這般想我。”
見右右是真的生氣了,左左急忙‘滅火’。
她試探地碰了碰右右的手背,卻被無情拍開。
“彆碰我!”
左左夾著嗓子,好聲哄道:“好妹妹,是姐姐說錯了話。”
“你就……”扯著右右的衣袖,左左繼續道,“那就原諒姐姐吧。”
看著姐妹兩人嬉鬨,言璟靠在窗邊,嘴角噙笑。
清風吹起車帷,輕輕拍打著言璟的臉。
鬨著鬨著,左左突然拽住右右剛要甩開的手,並示意她看向言璟。
不知何時,言璟再一次睡了過去。
從安都回言國的路上,言璟始終提不起精神,常常剛醒不過片刻,便就又轉頭睡下。
據言璟所言,他每每入夢,都能見到一位看不清容貌的男子。
那位男子,仿佛與他是關係匪淺的故交,叫他覺得很是熟悉。
奇怪的是,當言璟試圖回想和男子有關的一切時,他總會感到十分昏沉,胸腔裡的一顆心也不由牽動,泛著陣陣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