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
池清昭擲出手中茶杯,正好砸到了跪在座下的言昪:“連個人都找不到,我還能指望你什麼?!”
習以為然地閉上眼,言昪任由滾燙的茶水從頭頂流下,不急不慢道:“母妃息怒,都是兒臣的錯。”
看著發冠被打歪的言昪,池清昭張了張嘴,終是沒有再繼續。
候在其身側許久的水清,見狀趕忙為池清昭重新遞上了一杯剛晾涼的茶水,勸道:“娘娘,太子殿下素來狡猾,殿下敦厚,一時受了其蒙蔽也是情有可原。”
等池清昭接過茶杯,淺嘗一口後,水清接著說:“再者,不是還有白家嘛。”
“太子殿下若是真有命回了虔川,必定會想方設法與白家取得聯係。”
“隻要我們死死盯緊白家的動作,就算太子殿下長出翅膀飛進虔川,也逃不出我們的天羅地網。”
將茶水一飲而儘,池清昭隨手放下茶杯,彆有深意地抬眼看了看水清。
無意闖進池清昭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水清的身子無意識地抖了一下。
就這樣盯著,池清昭臉上沒有任何不悅的表情,也不說話。
在水清額間的冷汗落下前,她聽見池清昭開口:“還跪在這裡礙眼?”
說著,池清昭的目光重新落回言昪:“還不滾下去,按她說的去做!”
言昪抬手扶著發冠,起身:“是,母妃。”
他一轉身,背後的池清昭再次說道:“留給你我的時日不多了,待言璟回到虔川那日,便是你我的死期。”
“你明白嗎?”
最後的聲音被池清昭刻意壓低:“昪兒,你父皇名下的皇子可不止有你和言璟。”
言昪沒有回頭。
亦或者說,言昪沒有勇氣回頭去看池清昭那雙冷漠疏遠的眼睛。
他望著殿外火紅的夕陽,回道:“這世間除了我,再沒第二人能去實現母妃的計劃。”
“母妃,我不會失敗。”
言昪鬆開高高舉起的手,搖搖欲墜的發冠隨即落地:“我不會輸,更不會讓母妃輸。”
言昪離開後,殿內隻剩池清昭與水清。
“水清。”池清昭喚道。
本打算跟在言昪身後一起離開的水清,聞言默默收回已經邁出的腳,並揚笑應道:“奴在。”
僅一眼,水清便感覺自己好似被人脫光了衣裳,看光了心裡那點見不得人的心思。
池清昭問:“你去哪?”
比起問,池清昭更像是已經提前知曉了一切,隻待看水清如何作答。
水清當即跪下,大聲喊道:“奴知錯!”
“水清。”池清昭又喚了一聲,“水清。”
喚完一輕一重的兩聲,池清昭溫柔地笑著,說著:“雖說我不喜言昪,但他好歹是言國皇子,是我池清昭的兒子,收起你那些醃臢念頭,彆再叫我察覺,不然,這梧桐殿可容不得你,而這虔川,更是容不得你。”
水清抿了抿嘴,語氣複雜道:“是,娘娘。”
“世間能有幾個女子能如願嫁給自己心悅的郎君,水清,清醒一點。”
池清昭將手搭上扶手,摸著上麵原該隻能皇後所有的鳳紋,說:“男子大多薄情寡義,不值得。”
“唯有權力,才是真的。”
知道池清昭不會真的對自己動手,水清壯起膽子,問道:“娘娘呢?”
“多年過去,娘娘可清醒了?”
池清昭笑了笑,沒說話卻已經作答。
回府,言昪立即召集府內所有侍從去查,近日有哪些皇子存了不該有的心。
侍從才出府門,就迎麵遇到了剛回來的南塗夢。
往府內望了望,南塗夢問道:“是殿下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