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心裡有數。”言驊將杯子遞還給徐公公，隨後擺擺手，“你先下去吧，朕想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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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陛下。”
推開殿門，徐公公與池清昭迎麵遇上。
“貴妃娘娘萬安。”徐公公行禮道。
池清昭看了徐公公一眼，徐公公便立即側身。
“你可是比你的主子有眼力勁兒多了。”池清昭譏笑一聲，繼續道，“難怪，她死在了你的前頭。”
徐公公臉上依舊淡笑著，而身側的雙手已經緊握成拳。
他再次行禮：“奴如今的主子，是陛下，貴妃娘娘怕是糊塗了。”
池清昭抬腳進殿：“都一樣。”
穿過層層羅帳，池清昭見到了昏迷數日的言驊，站在床邊。
他好像消瘦了許多，池清昭心想。
看到池清昭，言驊頓時笑逐顏開：“你來了。”
“怎麼不多穿件衣裳。”言驊迎上前，自顧自地牽起池清昭的手，“雖說春日已至，但外頭風大，你的身子自打生下昪兒就一直不大好，回去以後，讓你身邊伺候的人，出門前為你備上一件鬥篷。”
低下頭，言驊捧著池清昭的手貼上兩側臉頰：“太冷了。”
說罷，言驊便要拉著池清昭上榻。
池清昭站著不動，甚至推開了言驊牽著自己的手：“陛下。”
“陛下。”池清昭再次喚道。
她用袖子擦了擦手，問道：“陛下既然已經知曉，為何不怪罪？”
言驊轉身看著池清昭，最後垂眸笑道：“我為何要怪你？”
再次走近池清昭，言驊將她擁入懷：“你本不該在這皇宮，是我強求，所以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怪你，你隻管放手去做，隻要我在，自會護著你。”
靠在言驊懷裡，鼻尖縈繞著的氣息不禁叫池清昭皺眉。
她推了推言驊的胸口，非但沒能推開，反倒是被抱得愈發緊了。
池清昭惱道：“你弄疼我了。”
話音未落，言驊即刻便鬆了手。
不讓池清昭難受，幾乎已經成了言驊的本能。
“抱歉。”
言驊抬手，想摸一摸池清昭的臉，但池清昭連退數步，與他拉開距離，劃出隔閡。
“今日該說抱歉的人，不是陛下。”池清昭從袖中拿出一柄匕首，“而是我。”
來之前，池清昭原以為言驊在聽到她的所作所為後，必然大怒，甚至可能會殺了自己，故而她為自己留了一條‘後路’。
用匕首指著言驊，池清昭麵露懊悔：“藥量還是輕了，竟讓陛下早早醒了。”
“否則，陛下就能在睡夢中不痛不癢地離開。”池清昭慢慢逼近，“而不是被我親手殺死。”
言驊不躲，並主動上前：“你想我死嗎？”
快要刺中時，池清昭突然止步：“當然！”
“我說過，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言驊抓住池清昭的手，將匕首刺入自己的腰腹，“哪怕是我的性命。”
看著言驊的動作，池清昭瞪大了眼：“你……你瘋了……”
“你瘋了！”
言驊用指尖抬起池清昭的嘴角，聲音疲憊道：“笑一笑，我許久沒有見過你笑了。”
“我知道，你早就想……”言驊吐出一口血，抬起的手無力落下，“要我死。”
池清昭沒有表情，沒有動作，隻是問：“你把藥丸吃了？”
擦了擦嘴邊的黑血，言驊仍舊笑著：“你給的，我當然不能拒絕。”
“是。”池清昭抓著言驊的衣襟，“你不能拒絕，就像當年我必須嫁給你一樣！”
匕首紮進身體，言驊不覺得痛，體內藥效發作，言驊也不覺得痛。
可聽見這句話，言驊卻覺得痛極了。
他斂起日日掛在臉上的笑，說：“這麼多年，你還是愛他，不愛我。”
“我恨你。”
池清昭咬著牙：“我恨死你了！”
“是你，是你毀了我一生。”池清昭用力一推，“是你！是你們逼死了他！”
“我都已經答應嫁給你了，都已經嫁給你了，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他？！你們為什麼就是不願放過他！”
池清昭跪在地上，按著言驊連捅數刀：“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言驊倒在池清昭懷裡：“因為你愛他。”
說完，言驊便斷了氣息。
過了很久，池清昭笑出了聲：“原來是我。”
“原來……是我……”
關上殿門，池清昭抱著一個木盒離開。
沒過多久，慈陽殿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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