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康十一年二月初,寒冷的冬天已經悄然過去,河岸邊的柳條開始抽芽。
江寧城熱鬨喧囂的同時,梁京的輿論也甚囂塵上。
據最新一期的《梁京日報》報道,魏軍在徐州捷報連連,戰線不斷往南推移。
據說正月二十三日,魏軍攻破了蕭城,夏軍防線在王師的兵鋒下顫抖,夏軍內部已經大亂,陸康連夜躲在出租屋裡一邊哭一邊寫投降書。
梁京城內歡呼一片,無數人奔走相告。
可皇宮裡,卻與外麵的氣氛截然不同。
魏程一把掀翻了茶幾,憤怒地吼道:“姬旦膽子也太大了!他現在這個時候發兵雲中是想向朕開戰嗎!”
“陛下息怒!”南宮旬說道。
但魏程卻不理會南宮旬,而是憤怒地盯著劉言,仿佛要他將活剝了一樣。
“劉言!”
“臣……臣在!”劉言額頭冒冷汗。
“朕讓你負責晉國,要求他們發兵伐夏,為何現在晉國不但沒有發兵伐夏,還發兵攻打我們!”
“陛下,這都是陳源的失責,臣也不知道為何!”
其他大臣連忙表示左相說的對。
眾所周知,不在場的背鍋。
“陳源人呢!”魏程怒吼道。
“陳源還沒回京,現在應該還在晉國。”南宮旬道,“陛下息怒,這件事恐怕也不能怪陳源,臣認為,夏主可能用一些利益說服了林良沅。”
“你的意思是,夏主把晉國的買賣都交給了林良沅?”
“隻有這一個可能。”
魏程坐下來,麵色鐵青。
“陛下也不必擔憂,林良沅這個人擅長左右逢源,他不會真的與我們為敵,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聽南宮旬這麼說,魏程才稍微緩和,但又說道:“可現在雲中空虛……”
“隻要守住城,不會有問題,晉國在秦州丟了三郡,實力大損,林良沅自己還要留著兵力在國內壓住各方勢力,絕不會冒險。這一層,政治表態的意思更多一些。”
南宮旬的一席話,讓其他人心中也稍定。
“那我們要不要往雲中派兵?”
“秦王在北線,可以讓他去安排,他心中有數。”
“隻能如此了。”
劉言突然說道:“陛下,雖然現在晉軍發兵雲中,可我們卻可以不按照晉軍的來。”
“你這話何意?”魏程語氣中還帶著惱怒,顯然對劉言開始不滿意了。
“臣的意思是,晉軍雖然發兵雲中,但我們卻可以宣布,晉軍發兵秦州,與我們一同對付夏軍!”劉言恢複了往常的微笑,語氣也略微鎮定下來。
“如此宣布的目的何在?”魏程疑惑道。
“第一是讓我們的人知道,前線一片大好,滅夏是遲早的事情。第二是告訴江寧的那些人,現在依然是兩國聯合伐夏,這樣我們的人更有自信,夏人更加悲觀。我們的人更自信,那都是在陛下您的帶領下才有的,夏人悲觀,再加上現在江寧本就不太平,那就是雪上加霜!”
魏程連連點頭。
劉言說的這話的本質並不是大魏贏了,而是一個政治問題。
仗打了已經幾個月了,魏國調動了幾十萬大軍,除了北線還留下少量精銳,幾乎是傾國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