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就到了9月,我是2月底過來的,整整半年,蕭市長也沒有給我施加格外的壓力。
我每天上班,也不是天天坐辦公室,他到哪,我就到哪。
事情並不繁雜,就是時間上沒有自由。連少澤都抱怨,說有時想晚上到你那兒玩一下,你要麼還在縣裡,要麼還在省裡。
我說,行遠跟我住得這麼近,有時一個星期才見上一麵。你多跟貞姐打點牌,男女合作,乾活不累。
他笑著罵我,說他講真話,我就開玩笑。
蕭市長真是個工作狂,他會議多。
他開會,我就在休息室等。
當然,休息室也不止我一個秘書,其他領導的秘書也在等。
這機關的秘書也分等級。
比如書記和市長的秘書,好像是這群秘書中的官員一樣,他們神神秘秘,一般不和其他秘書閒談。
當然,其他秘書也不是聚在一起的就可以自由漫談。
偶爾也交流幾句,但絕對不會談私事。
我開始很不習慣,後來也慢慢地適應這種畸形的人際關係。
當然,我也不是怕累。
就是覺得領導開會,我們當秘書的乾坐在那兒,太無聊。
隻要有事做,他還是非常樂意。比如,我最喜歡的是跟蕭市長到下麵局級單位,或者縣市去檢查工作,開會,視察,調研。
那種時候,我一般能坐在會議室,記錄蕭市長的講話,慢慢體會他的工作方法。
漸漸地,我學會了一些領導藝術。
比如,蕭市長每到一處,就是先聽取彙報。
本來我在秘書記錄,但他總是掏出一個本子,邊聽邊記,也不打斷人家的彙報。
彙報有多種檔次,一般由分管縣長彙報具體工作,一些重要的事情,就由縣長,甚至縣委書記彙報。下麵還陪聽的有關部門負責人。
完畢後,主持人一般要請蕭市長作指示。
蕭市長講話的慣例是,先就他記錄的情況,向彙報者提問,對方肯定按彙報材料回答。蕭市長接著提問,會一直問下去。
一直問下去就會出現兩種情況。
一種是問多了,對方答不出來了。麵對這種情況,他就會問分管領導是乾什麼的。自己管這一條線的情況都不清楚。
他絲毫不給人麵子,當然縣長書記除外。不過,他該批評的,還是會批評。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下麵縣市有了經驗,彙報哪項工作就跟答記者問一樣,預先叫辦公室搜集詳儘的資料。做到了有問必答。
但很少有人能過他第二關。蕭市長會連續發問。
對方回答得乾淨利落。仍然難過他那一關,他有很強的邏輯思維,跟對方扳著手指推算。結果一推算,總有些一些數據不符合邏輯。
這個時候,他也說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