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辦公室坐等張文傑來接。
一會兒,他打來電話,說道:
“車子就不進來了,你出大門往西走兩裡,我在那兒等你。”
車子不進來,這裡麵大有文章。
我迅速下樓,經過大門時,老林又朝我笑笑:“局長忙啊,這麼晚才下班。”
我點點頭,笑笑。
內心卻厭惡得很。
這老頭好像總是監視我似的,每次下班,他總是要打招呼。當我走出大門,每次都感覺身後有一雙眼睛監視我離去。
我走了幾步,突然轉過頭。
天啦,他真的在監視,站在大門口,頭望著我這邊。
他大概沒料到我會回頭,馬上把身子縮了回去。
不縮回去,我還不會懷疑他。
縮回去,我就斷定,他在監視我。
因為我回家的方向是出門往東。現在往西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操他媽的,我當局長後,第一個就拿他開刀。
走了快兩裡,終於看見了張文傑的車。
他從車窗裡伸出頭來,向我招手。
我上了車,張文傑說:“我們去接孟市長。”
“他也去?”
張文傑說:“對,去鄉下吃飯。”
車子一直開到孟市長那棟樓下,我立即下車,打開後門坐到後排。
一會兒,孟市長下來了,二話不說,也坐到後排來。
我說:“市長好。”
他點點頭,顯然他知道我也一起去。
張文傑的車子沒熄火,一踩油門,車子徐徐加速,一會兒就出了機關大門。
車往南開。
車子出了城,孟市長才說:“這段沒去蕭書記家吧?”
“自從您上次和我談了之後,一直沒去。”
孟市長說:“有關情況,我們吃飯時再說。”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路上,三個人都不做聲。
出城一兩裡,往右轉,再走二三裡,車子在一戶農家停下。
張文傑說:“我叔叔家。”
我們下車,地坪裡站著一對夫婦,大約五十多歲。
張文傑也沒有介紹我們的身份,隻對他叔叔,叔母說:“我的兩位領導。”
我和孟市長都和二老揚揚手。
張文傑就領著我們往二樓走。二樓有個小客廳,布置得十分客氣。
他一邊說請坐,一邊泡茶。
三人坐下,他叔母又端來一些乾果,退去。
張文傑把茶端到小桌上,給每人發一支煙,又點火。
孟市長說:“蕭書記太衝動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忙問:“出什麼事了?”
孟市長說:“教育局是我分管,現在,他一定要嚴查郭守群的事。這事當然有問題。但是嚴查下去,無非是處理那個學校的學校,再多就是下秦縣的教育局長。
蘭市長隻打招呼,他又沒有寫半個字。是下麵那些人為了討好蘭市長,把這郭守群錄用為教師。
我勸了他。
但他說自己不當這個官,也要處分這個姓郭的以及那個校長。”
張文傑說:“打蛇又沒打在七寸上。處理一個校長又什麼用呢?蘭仍然活得好好的。”
我說:“我也知道他有股強勁。這個,隻怕隻能淩老師去勸了。”
孟市長說:“對,我們把你喊來,就是商量這件事。我們吃過飯,你把淩老師叫到這個地方來,我們好好和她說說。”
張文傑說:“我原來叫過淩老師,她說學校裡有個活動,要晚上七點以後才有時間,等會吃了飯,我和曉東去學校接她一下。”
孟市長說:“曉東,你現在打她電話。”
我當即撥通,一會兒才有人接。
我說:“淩阿姨,我有件重要的事情想找你。”